王渌脸上肉颤了颤,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带着慈眉善目的温和笑意看向青宁,只是在青宁看来却是虚伪至极。
他话语中带着一股欣赏之意,“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不愧是真传弟子,以你筑基中期的修为,接我一掌翻天印居然毫发无损,你刚才用的是什么灵器?单凭灵器本身竟有如此威猛?”
青宁神色淡淡将问题抛了回去,“那你呢,王长老一位金丹修士,又何必跟我过不去,还不远千里跟了我数月?”
王渌被肉挤得窄窄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了些许意外之色,“你竟然知道我跟着你?不可能,凭你这小小修为,怎么可能察觉得了我?”
青宁只冷淡笑了笑,任凭他去猜。
而王渌也回过神来,笑容更深,“你在试探我?”
见青宁不答,他也不生气,往前迈了两步,大手一扬,一根石柱便被轰然击碎,整座地室狠狠地摇晃了片刻,无数灰尘飞溅,最终还是慢慢平静了下来,而他肥硕的身子不慌不忙往前迈了两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威胁道,“你知道又如何,我想要杀你,就像是碾碎这根柱子一样,你根本没有逃走的希望。”
青宁看着缺了一根柱子的祭台,勉强收回视线,默默在心底感
叹了一句,“还好,还好,没有被发现。”
不过看着他脸上的得意之色,青宁虽然不吭声,心中却在默默思索,这人必然不可能是为了自己而来,不然他早就动手了,何必跟自己废话,必须得先弄清楚他的图谋,自己才能见缝插针,寻求保命的机会。
于是她忍住了心中的嫌弃,继续迂回道,“你想要杀我,也该让我清楚是何处得罪了前辈,我虽修为尚浅,但你别忘了,苍梧宗有规定,谋杀宗门弟子可是大罪。”
王渌袖袍一甩,毫不在乎地一笑,“那又如何,我本来就没想再回苍梧,只要东西拿到手,我一人也可逍遥自在。”
“东西,什么东西?”青宁追问道。
可惜王渌精明得很,对青宁的试探充耳不闻。
青宁见此,也不再白费功夫,冷冷道,“王渌,既然你不顾同门情谊,那便动手吧,不管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只要我还活着,便绝无可能。”
“哼,找死。”一道冷哼传出,紧接着便是一只肥厚的大掌破空袭来,直击头颅。
青宁的神识虽然在他一出手之际便反应过来了,但□□的速度却跟不上,身后镰刀只来得及移至身前,整个人一下便被金丹修士的威压压制得动弹不得。
王渌一手压在镰刀上,只是平淡一掌,却像是一座大山牢牢地压在青宁身上,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而王渌淡然自若,还有空打量面前的
镰刀,连连赞叹道,“好一柄镰刀,这上面透露的气息连我也有些畏惧,若不是你修为太弱,恐怕我还真讨不了好。让我猜猜,听说你在潜渊秘境中立了大功,这东西该不会就是宗门给你的奖赏吧?”
说到此,他冷哼了一声,心中有些不爽,手下暗自用力。
呲的一声,镰刀黑光黯淡,陷入地下三寸,青宁借力勉强不至于跪了下去,但磅礴的压力之下,已是双目充血,神志混沌。
镰刀虽不凡,但毕竟没有经过炼化,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威力。
但青宁始终咬紧牙关,守住了识海的一丝清明。
也许只过了一瞬,又或者已是数个时辰之后,青宁突然发觉周身压力突然大减,虽然金丹修士的威压依然笼罩着自己,但盘旋在自己头顶的那股杀气尽皆消弭?
惨白着脸色,青宁双目尚有余颤,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张胜券在握的得意面孔。
王渌的大掌静静悬在青宁颅顶,既没有动手之意,又无后退的迹象,心中的得意如同地下的泉水不由控制往外冒。
真传弟子又如何,天赋过人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还不是只能在自己的手下苟延残喘。
看着温青宁眼中隐隐的恐惧,王渌心中更是大为满足,语气似劝诱一般颇为温和地说,“你不是还有一只妖兽吗,一并拿出来送死吧。”
“你居然连汤圆都知道。”
青宁面上多了一丝颓然,原
本自己便是打算让汤圆暗中偷袭,它虽然只是三阶,但独角中的天雷之力蕴含着天道法则之力,威力极大,哪怕是金丹修士,受到汤圆天雷的全力一击,也不可能须发无损。没想到,他连这都调查到了,当真是千年的狐狸,又奸又滑。
王渌高深莫测地一笑,“哼,你有一只好灵兽,可惜它选错了主人。既然如此,便让我来替它完成它的使命。”
青宁眼神一变,脸上所有的畏惧颓靡一扫而空,双目爆发出湛湛光辉,整个人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看清王渌脸上浮现出的狂热,青宁心中暗道,就是这个时候!
下一瞬,她不再忍耐,隐藏于袖中的符箓炸响,二阶的冰剑符,四阶的风雷符脱手而去,虽然毫无章法,但毕竟是上品的符箓,轰然爆发依然气势逼人。
而青宁早在符箓扔出的刹那整个人便倒退而出,她在几步之外站定,气定神闲的模样,全无之前的狼狈沮丧之意。
王渌看着像条鱼一样从手下溜走的人,露出了点点意外之色,不过看着扑面而来的冰剑和雷弧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跺了跺脚,金丹修士的强悍不加掩饰,眨眼的功夫整个人便被金色护罩护在内,四周的冰剑和雷弧只能在金色护罩□□西突,却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青宁见此,脸上也毫无意外之色。本来这些符箓
就是为了脱身之用,也没指望能伤到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