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青宁再醒过来,正躺在大石头上,身上的衣裳干干净净,像是换过了。
青宁揉了揉眼睛,慢慢撑起身子,看了看四周,“万莱,发生什么事了?”
万莱神出鬼没一般突然跳到了青宁的面前,虽然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面上还是一脸严肃,“你可知刚才有多危险?”
青宁乖巧点了点头,“我明白,可是我确实是按照浮往生经修炼的,并未感觉到有何不妥,那条黑色的虫子究竟是何物?”
万莱皱着眉毛,撇了撇嘴,“这东西很恶心,名叫噬魂蛊,是魔修炼制出来专门控制修士的东西,我之前跟着前主人在苍渊界看到过魔修使用,没想到你们这一界竟也有人会用。”
青宁听到噬魂蛊三个字,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不过片刻还是缓缓笑了出来。
瞥见青宁不怒反笑,万莱瞪大了眼睛,忿忿走到青宁面前,气势汹汹的模样,就差用手指着青宁的鼻子大骂了,“你竟还笑得出来,你可知刚才要是没有我,你就彻底死了。什么大道通天,无阶功法,都差点成了你黄泉路上的美梦了。”
青宁看着万莱凶狠神情下隐藏的担忧,咳了咳,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笑是因为,我本以为刚才这一番是修炼往生经出了岔子,还想着这功法跟我无缘,没想到因祸得福,反倒是它揪出了隐藏在我体内的祸根,
你想想,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万莱没心思跟青宁打趣,小小的眉头快皱成一团了,“这蛊虫之前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安静地潜伏在你身体内,连我也没发现。这次你炼化死气,兴许是里面的怨念和邪气误打误撞将它唤醒了,它没有收到炼蛊之人的命令,只能在你体内左冲右突,试图冲出来。”
说到这,万莱巴掌大的小脸吐出一口气,不无庆幸地说,“好在你这次运气好,提前发现了它,不然身体里潜伏着这样一个隐患,实在是太过危险。”
青宁认真听着,脑海里也在认真思索。
“这蛊虫很厉害?”
万莱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能够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说厉不厉害?一旦炼蛊之人催动蛊虫,中蛊者的灵魂不到一柱□□夫便会被吞噬殆尽,留下的只是一具供人驱使的躯壳罢了。”
她小小的身子状似无意地走到大石头旁边,又歪了歪身子挤到青宁旁边坐下,晃着小脚动作悠闲,不过眼底的神色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此蛊极其恶毒,也不知是怎么传到瀚海小世界来了,你当真对这蛊虫的来历没有丝毫印象?”
自己入宗门五年,鲜少外出,记忆也都一清二楚,宗门内也不可能会有魔修无声无息地潜入,那么就只可能是自己入宗之前发生的事。
青宁事无巨细地将自己踏入中洲之后的记忆翻来覆去回忆了两遍,突然停在了
一个清晨。
自己当初击杀三娘子后,无故失去了记忆,醒来却发现已是第二天。
当时自己虽有疑虑,却没有细想。如今看来,唯一可能的时机便是那个时候了。
青宁将自己的猜测简单告诉了万莱,万莱绷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看来动手之人不仅修为远在你之上,心思也很谨慎,竟然还消掉了你的记忆。不过此蛊虽然厉害,却也并非没有限制,炼蛊之人修为必须要远高于你,才能不被反噬,除此之外,若是大宗门的弟子,通常会被抽取一起灵魂之力炼成魂灯,也不能放蛊虫进入其中。”
“这又是为何?”
万莱瞪了瞪青宁,不满地说,“你傻不傻,蛊虫一旦发作,中蛊之人的灵魂都被吞噬了,魂灯熄灭,人却还能如常行动,不是摆明了告诉旁人这人有问题吗?”
“所以那人就选中了我?因为我是杂役弟子,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这人的心思不可不复杂,可是为什么是自己呢?又或者,自己也只是其中一个,想到此,青宁已是毛骨悚然。若真是如此,如此复杂的布局,背后之人所图必然不小。
“万莱,那条蛊虫怎么样了?”
万莱晃了晃手中的盒子,“好着呢,我已经把它封印起来了,若是以后这蛊虫的主人现身了,我一眼就能认出。”
青宁点了点头,“如此我们与对方的位置就颠倒过来了,我们在
暗他在明。不过之前蛊虫的这番动静难道它的主人不会察觉吗?”
万莱想了想,迟疑地说,“蛊虫虽然休眠,可时间长了也要苏醒汲取宿体的养分,她未必能察觉。不过也不排除她思虑谨慎,有所怀疑。”
不管如何,此事也该向师傅通报一声,自己一个筑基弟子可抗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师傅,你在吗?”青宁在魏从南的洞府外探头探脑。
“进来吧。”魏从南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不过几日,你不好好修炼怎么又来了?”
青宁对自家师父话里的嫌弃视而不见,神秘兮兮地说,“师傅,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瞥见小徒儿脸上的谨慎,魏从南也没再嬉皮笑脸,只道,“你说说看。”
青宁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讲出,只隐瞒了生机灵泉和万莱的存在。
魏从南一个瞬移便到了青宁面前,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将青宁手臂捏得有些发痛,“你说什么?你入了往生经的第一层?”
青宁干笑了一声,“是啊,师父,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侥幸就进入了。”
侥幸?魏从南盯着青宁不说话。若真是侥幸便好了。
魏从南已是元婴中期,虽然看似行事荒诞,但并不是心思浅薄之人,一听这经过便能猜道自家小徒儿身上秘密不少,毕竟往生经的苛刻自己也是领会过的,能刺激蛊虫醒来的灵物也不多见,难怪自己这小徒儿打定主意要学往生经,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