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瑶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但在真的见到李悠然本人后,听到他颇具磁性的声音,她竟莫名地有些心跳加速,再加上之前薇小曼给她灌输的印象,让她对于这位“幽隐阁主”颇有几分敬意,此时听他一问,居然紧张道:“钱,我是没有的……”
李悠然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她赶忙改口道:“不过我可以拿碧海令来交换。”
“碧海令。”李悠然嘴角上扬,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是你师父百川谷主给你的?”
任云瑶心想,她既然能见到人家的庐山真面目,想必人家已经将她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便答道:“正是。不知这枚令牌的价值是否足够?”
李悠然道:“碧海令在江湖人的心中犹如一道免死金牌,虽然幽隐阁已经存有一枚,但这样的好东西,我自然不会嫌多,我可以答应帮你找到苏姑娘,但是找到之后,她可能仍是处于那老婆婆的管控之下,这救人的事情,
我们幽隐阁可就不负责了。”
任云瑶一听,这怎么能行!那老婆婆武功那么高,宇文泽、裴远昕和秋岚三人联合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显然指望不上他们能把卿晨救出来,“那若是想让你们再帮忙救人,还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李悠然打开扇子,慢慢摇了起来,不答反问道:“除了这枚碧海令之外,你还能付得起什么样的代价?”
任云瑶想了想道:“除了碧海令,师父还给了我一些珍贵的丹药,不知道用这个换可以吗?”
李悠然淡笑着看着她,道:“你觉得幽隐阁会缺你这些丹药吗?”
任云瑶一时语塞,她那些丹药虽然珍贵,但也算不上是绝世珍奇,只是除了这些,她身上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眼见她陷入沉默,李悠然停下了手中的扇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既然你付不起代价,那救人的事就先不用提了。把碧海令留下,你可以回去静候消息了。”
“等一等。”任云瑶见他有心送客,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只要你肯答应帮我救出卿晨,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哪怕是给你端茶倒水做你的丫鬟都行!”
“做我的丫鬟?”李悠然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戒指,露出调侃的神色,“任姑娘是准备卖身到幽隐阁了?”
任云瑶对于自己焦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十分懊悔,但话已说出口,覆水难收,她只能硬着头皮道:“
我并非是想卖身,但若是你肯帮我救出卿晨,我可以答应做你的丫鬟,供你差遣,时间就以一年为限,你觉得这个代价够了吗?”
李悠然闻言,拨开珠帘走了出来,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着她,问道:“想要做我的丫鬟可不容易,你倒是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任云瑶心里七上八下,这般近距离的观察,她才抬首看清眼前的男人,他面如刀刻,眉如墨画,眸若寒星,挺拔的身姿足比她高出快一个头来,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威压,让人不敢直视。她只大略扫了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去,答道:“我会医术,对于种植药材比较在行,厨艺还算拿得出手,商贾之道也略懂一些,至于丫鬟常做的那些事,添茶倒水洒扫磨墨,我都可以做。”末了她不放心地补充一句,“但是我能做的这些里面不包括暖床,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暖床?”李悠然挑眉道,“你觉得我们幽隐阁是逼良为娼的地方吗?”
任云瑶忙摇头道:“不,当然不是。像阁主这样的人物,肯定不会缺暖床的。”
眼见李悠然流露出玩味的神色,一旁芸娘则是掩住了嘴角的笑意,她尴尬地红着脸,下意识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若是不用我暖床,那就再好不过了。”等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话,顿时更觉得窘迫不已。
李悠然对于她的答复,有些哭笑
不得,她这一番话说的好像他艳婢环伺,而她根本不稀罕爬上他的床。他轻哼一声道:“任姑娘,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虽然你也是百川谷主的亲传弟子,但是你的容貌显然不足以让我对你产生什么非分之想,而我们幽隐阁所接受的代价中,也不包括女色这一条,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
任云瑶见他言语中点明自己不如秋岚,原本羞窘的脸色变得有些无地自容,隐隐还有一丝不悦,她虽然容貌不如秋岚,但却对秋岚的行径感到不耻,因此也不喜欢有人将她们两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但现在她有求于人,只能按下心中那丝不快,顺着他的话往下道:“阁主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的长相自然是比不上秋师姐,我的长处也不在这里。”
李悠然道:“那你的长处在哪儿?刚才听你说,你还会商贾之道?”
任云瑶答道:“对于经商之道,譬如开店选址,招揽客人,记账查账我都略通一二。阁主若是有这方面的活计交给我,我必当尽心竭力。”这些事情可比端茶倒水体面多了,与当丫鬟相比,她更愿意去做这些。
李悠然对她的回复,很有些意外,暗想她入百川谷前一片空白的经历,突然对她产生了一丝好奇,“好,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刚才你说的交易,我答应了,明日起,就让芸娘带你去帮着打理幽隐阁名下的产业,对于
你的表现,我拭目以待。”
任云瑶恭谨地行礼道:“是,阁主,我必竭尽所能不让阁主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