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报应,恐怕整个曹门大街经营酒楼的都死绝了,你去打听打听,哪个酒楼不这么干,又有哪个人遭了报应?”
“可是,这终究不是……”
王母还想再说什么,被王明山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娘,儿子心里有数,不过是吃些烂菜,吃不死人的。况且我在菜里加了止泄药,不会出问题的。”
半晌,才听到王母说,“你妹妹还不知道这件事,你切记捂严实了,以她的脾气,若是知道,定要翻天作地的闹。”
“这个请娘放心,王保被生生截了双腿,听说忍不住疼,成了痴傻,妹妹若要问起,我便尽数推到王保身上。其他知情人我都给了银钱,保证是一样的说辞。”
“还有,每月的分红,你该给你妹妹多些,她自己也要过日子,整个谢家就指着她这份分红了!”
“娘,您就别瞎操心了。”王明山声音里透着不耐烦,“谢家再穷,也比咱们家阔,当初谢娘子留下的金山银山他们一辈子也花不完。再说了,我给她的分红不算少,我把自己的那份都给她了。”
“哼,你也就骗骗你妹妹,想诳你老子娘,你还嫩了些!”王母嗓门提高,“大郎,这几年你从酒楼捞了多少油水,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在城外购置了三处宅子,马行街三个商铺,又娶了六个小妾,娘说得对不对?”
王明山赶紧嘘声,“娘,小声些,若是被
娘子听见,谁也别想安生!”
“你还知道怕?你的三处宅子,哪一处不比谢宅大?哪一处不比谢宅奢华?仅靠你那些分红和月例,怕是个墙角都买不了。”
“既然娘知道,那儿子也不瞒着了,这些年,我确实赚了不少。日后给娘的分红,每月再添一千两,至于妹妹嘛,谢家的家底厚实,这点儿钱哪里会看在眼里?”
院内听到桌椅挪动的声音,王母站起身,说道:“行了,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想管也管不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大郎,你好自为之吧。”
接着,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想必是走了出来。
墙外的王氏听得如坠冰窟,此刻,艳阳高照,她却觉得从头冷到脚,从里冷到外。
她想走,却怎么也迈不动脚。
她想留,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王氏木然回头,却见大嫂郭氏从外走来,她头上戴着整套点翠头面,身上穿着天青色香云纱,手里拿着七宝琉璃扇。
那是她看了许久,也不舍得买下的点翠头面。掌柜说,那套头面,最少五百贯。
“女儿,你、你何时回来了?”王母问道。
王母和王明山已走出垂花门,看到王氏,目瞪口呆。
她是何时来的?
刚刚的话,她听了多少?
王氏这一生,跟人斗力气、耍心眼、逞威风,从不服输,可是,她从来没有跟自己的娘家人
斗过。
要跟他们吵吗?
要跟他们打吗?
她惯常使的手段,好像都不该用在这些人身上,可是,若不使出来,她感觉自己几欲炸裂。
王氏浑身哆嗦,额上青筋暴露,双拳紧握,她看看慈眉善目的王母和哥哥,又看看珠光宝气的嫂子。
良久,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喝,“你们、你们还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