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小武拿了兩隻雞回來,興高采烈道:「信徒給大姨送了五隻雞,大姨讓我拿來給大伙兒貼秋膘!」
大家都很高興,眼巴巴等著哼哈二將做大盤雞。阿哼說:「要殺雞啊。」阿哈說:「要割雞脖子啊。」小武說:「大哥不會不敢殺雞吧?」哼哈二將低下頭。丘平怒道:「殺雞都不敢?對得起你們的職業、長相和封號嗎?」
雷狗道:「嘎子殺吧,你膽子最大。」
丘平答應了,把兩隻雞帶到了後院。丘平看了眼B站的教學視頻,順利抓住了雞的翅膀,握著小尖刀,慢慢靠近母雞的脖子。他告訴自己,這是炸雞翅、紅燒草菇雞腿、白斬雞、蔥油蔬菜雞卷……如果交給日本人,可以做各種燒鳥串,蘸鹽或刷醬,如果交給葡萄牙人呢,可以用periperi醬醃製,做成煙燻辣椒烤雞。也不用去那麼遠,廣東人能做豉油雞、鹽焗雞,做成雞湯,再下現做的面片兒,不就是冬天最好的早飯嗎?
等雷狗走到院子,發現丘平蹲在牆根發呆。雷狗笑道:「我們的大餐呢?」丘平指了指戶外烤架,烤架後昂挺胸走出了兩隻雞,一邊拍著翅膀,一邊冷漠地看著他們。
聖母院又多了兩隻吃閒飯的。哼哈在後院蓋了個小棚子,給雞們遮風擋雨。他們發現後院挺寬敞的,一合計,索性蓋了個蔬菜棚,在裡面插種了蔥、香菜、辣椒和幾樣青菜。一塊區域養土,一塊區域育苗,一排花盆種著花。
哼哈二將壓根兒不會做飯,湊合著炒幾樣菜,不是沒熟就是沒味兒。鎮長如果真愛吃他們做的菜,那就是成精的老烏龜——沒舌頭。
丘平認為,哼哈唯一的好處就是壯壯的、憨憨的,勞作起來一身汗土,孔武有力。他看著兩人擠在廚房摘小白菜,心想他們脫掉上衣應該會蠻可觀的,臀部也有彈性,不知道雞把大不大?
正滿腦子想像,來了個簡訊。雷狗:晚上一起釣魚。
丘平一邊高興,一邊發愁。
幻想里怎麼放蕩都行,現實里感情歸向卻只有一個,而且還是最不好惹那種。
作者有話說:
昨晚長途飛行,顧不上更,抱歉哈。
第4o章魚湯麵
丘平一出門,就後悔穿少了。用手掩住口鼻,沒多久手套就被溫暖的鼻息沾濕,深吸一口氣,冬夜的空氣冰冷又清。湖邊有一星亮光,走過去,雷狗背對著他,把露營燈放在湖面上。
丘平搓著手說:「晚上釣魚更有氣氛嗎?冷死了。」
「晚上沒有光,魚會被這盞燈吸引過來。」
「湖面沒凍實吧。」
「還沒到時候呢。」岸邊結了冰,大部分湖面卻仍流動著水,粼粼映照著星光。釣魚竿架在乾枯草地,魚線莫入銀色的水裡。
丘平縮著肩坐下來,探頭看水面。「釣了魚怎麼吃?」
雷狗樂了:「釣到再說!自己去把餌掛上。」鐵桶里蠕動著蚯蚓,丘平鉤上魚餌,手臂一揮,魚線滑著弧線沒入水中。
「你是老手。」
「嗐,我打小跟著我爸……」丘平住了嘴,跟雷狗不能聊小時候的事,嘎樂可不是在什剎海邊長大的。
雷狗幫他說下去:「從小跟著父親在西海野釣,後來收費了,老頭子摳門,不肯掏門票,但又戒不了釣魚癮,買了輛車去四環外的清河釣魚。」
丘平悶悶道:「兩老是開著這破車,遇到車禍死的,如果不是釣魚這嗜好,老爺子不煙不酒的,至少能活到九十歲……我是說丘平他爸。丘平跟你說過這事吧,這傢伙管不住嘴,啥都跟你說。」
雷狗不語。
魚鉤有動靜了!丘平連忙收線,甩起魚竿,一條草魚扭動掙扎,甩落著滿天水珠子。兩人高聲歡呼,雷狗幫著把魚放塑料桶里,贊道:「牛逼,這魚好大。」
丘平得意道:「牛刀小試,等會兒給你釣一條5斤以上的。」
丘平釣到了魚,反而不想著紅燒還是煮湯了。他身子微熱,悠然坐在摺疊椅上,小口喝著暖壺裡的茶。這一晚天空清澈,星河密布,雷狗的臉在小燈弱光里鍍著柔和的光澤,是畫家憑著念想勾勒的輪廓,不完整卻飽滿。丘平心潮震顫,他要有紙筆,就會把眼前的景象畫出來;畫出來,便擁有了這一刻,間接地也算擁有了雷狗。
當然他畫不出來,他沒這技術,只會畫王八。
雷狗抬眼道:「怎麼不說話了?」
「不能破壞這兒的寧靜。誒,我平時有這麼多話嗎?」
雷狗笑道:「你不說話,跟太陽沒出來一樣,世界都不對勁了。」
「不對啊雷子,你最近倒是話多了。公孔雀開屏,為了給母孔雀看。」
「說什麼呢。」
「康康。」
提起她,雷狗就有怨氣了:「你把我們丟在你床上,啥意思啊?」
「這怪我嗎?你們前後腳進我房間,擠得我沒地兒睡,逼不得已把床讓出來,你不感謝我啊。」
雷狗看著湖面:「別做多餘的事,我跟康康啥事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
丘平笑道:「我什麼都沒想。」
觸及這敏感區域,兩人都靜默了。周圍愈加寧靜,心反而愈亂。所幸今晚的魚很給面子,魚鉤又往下沉了,丘平趕緊拉了拉線:「霍,來了條魚大王!」
這魚力量很大,竟把丘平的竿扯得垂下湖面,丘平順勢走上了冰面。雷狗連忙護著他,「小心!」丘平被激起了競爭心:「想跟我比力氣!你說這是不是大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