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多少啊,别吃了,快吐出来,吐出来啊!”
苦涩的药片在嘴里化开,祁邪眉头都没皱一下:“别害怕,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药对我来说都没用了,吃再多都没用了。”
他看着应黎,神色复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应黎颤抖着去掰他的嘴,“你吐出来啊。”
滚烫的泪滴砸在手背上,祁邪坚如磐石的心霎时化为粉剂:“你现在是为了我流眼泪吗?”
他接住了一颗送进嘴里:“好咸。”
却又尝出了一丝莫名的甜。
应黎的眉目间全是担忧:“你别讲话了,我不想听你讲话,你先把药都吐出来。”
应黎把手指伸到他嘴里,想给他催吐,然而刚一伸进去就被咬住了,祁邪的牙齿啃咬着他的关节,舌尖化作一条软蛇在指缝间游走,痒到骨子里了。
“别舔了!”应黎急到不行,拉着他往浴室走,“你快去吐,必须吐出来!”
祁邪跟上他摇摇晃晃的步伐。
应黎想把他的手解开,但是丝带缠的太紧:“我解不开,我解不开。”
滋啦一声,质量上乘的丝带断成几节,应黎吓得哆嗦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
祁邪吐出来好多好多药。
应黎不敢想象这些药在他胃里消化了会怎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吐干净没有?”
“都吐出来了。”祁邪看着他,连续的呕吐让他显得有些狼狈,眼圈也泛着红。
应黎还有点没从惶恐之中回过神来:“你难不难受?”
祁邪抓住他的手,把他沾满口水的手指擦干净,淡淡说:“不难受,他们喂我吃过很多,一瓶两瓶,还是三瓶,我记不清了。”
应黎声音很小:“他们是谁?”
祁邪愣了下:“你想知道?”
应黎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我不是在问你吗?”
祁邪:“我家里人。”
他妈被他逼的精神失常,吊死在他的房间里。
那晚的雨下得很大,风也大,他抱着死掉的小狗上楼,推开门,就看见一双垂着的脚尖直直对着他。
再往上,是白色裙子和乱糟糟的黑色头,风把他们吹得一摇一摆,像挂在屋檐下的风铃。
一道闪电劈过来,照亮了整个房间,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冤鬼索命,要拉着他一起下去陪葬。
家里的佣人惊声尖叫。
他不被允许参加葬礼。
过了没多久,早上他照常吃着医生给他开的药,他爸好像也疯了,双目赤红地对他说:“你整天吃这些药也不见好,是不是吃的不够多?”
“要吃多少?一瓶两瓶?”
“把他的嘴掰开。”
“我忍不了你了,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