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遥梦紧紧抱住这道在此时此刻看起来甚是雄伟的身躯。像是害怕他会再一次远去,指甲都是深深地嵌入他的后背。
墨遥梦曾想过千万种重聚的情形,试想过千万种自己会是以如何的心态去对待他,他要如何做才会有被原谅的机会。
但是真正见到这时隔七年未见的面孔时,那一切都被她抛开了,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她就只想永远这样,永远依靠在这宽厚的肩膀上。
当年那句“非黄泉路上不相见”,到了而今,还是挡不住那名为情感的洪水猛兽。
这倔强的女子能奇迹般如此表现,不是恰恰表明了她心中的渴望吗?
泪水就那般安静地流淌下来。这是迟来了七年的泪,是本该在那天,在九黎殿上就流出的泪。
但是此情此景,这泪的性质与七年前早是完全不同了。
“你还知道来找我……你知道吗?知道我等得有多苦吗?”
这似乎是她最为脆弱的一面了,她本就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泪水在她的生命中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可是如今的她,已是泪人。
“对不起……”
蚩雪浊只能轻轻抚着她的秀。他知道是自己错了,错的很彻底。自己应该知道墨遥梦的性子,她又怎么会这样轻易地被骗到呢?
看着她如此脆弱,蚩雪浊心很痛很痛,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何要现在才来找她。他也知道,若非这不是心中最为渴望的一幕,以墨遥梦那种倔强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有如此一面的。
他不敢奢求墨遥梦的原谅,只要她能好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分别七年,几乎度日如年。这七年,蚩雪浊看透了一件事,那就是对于他来说,什么权利地位通通都没有意义,唯有和家人在一起才是他心中最为渴望的。
家人便是他在那多年的征战中,在冰冷的剑戟与滚烫的鲜血之中翻滚时,心里唯一的慰藉。
但世事都是不尽人意的,他必须要守护好九黎,这里是他的土地,更是他的家乡。他有很多时候都想过抛下一切,来找他们母子,但是到了抉择的时候,他又会不由自主地选择九黎。或许是他心中对于墨遥梦母子已经离开大荒,现在很安全这个事情有着一种执着。他们的安全便是最好的结局。
他现在居然有点感谢这场灾难的到来。毕竟他是感受到了西荒域这巨大的能量波动才赶过来,而当墨遥梦那熟悉的气息顿时袭来时,他的心情是矛盾的。
在他的意识中,墨遥梦是不该出现在这的,她应该带着两个孩子活在大荒的外面!可如此想的同时他却又有一股情难自禁涌上心头的喜悦。
良久,这久违了七年的相拥终于分开。
“保护好孩子们,你们一定要完好无损地活下去。如果有来世,希望你还能是我的妻子!”
蚩雪浊温柔托着墨遥梦白皙的脸颊,轻轻吻在了她的唇上。
蚩雪浊手刀猛地落在墨遥梦颈上,随后将这心爱的女子抛向后方。那白雪托着的娇躯快落在了蚩霄面前。
“爹……爹。”
对这突如其来的父亲,蚩霄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唯独明白的是心中的情感是高兴。是同年幼时候久别之后再见,一模一样的心情。
这一别,足有七年。当初的孩童已经长成少年郎。他有太多太多的喜悦想和父亲分享,有很多很多的委屈想要哭诉。
“霄儿!爹爹对不起你们。带着你娘亲离开九黎,离开大荒,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只有你们活着,爹爹所做的一切才有应当的价值。想来你一定很恨爹爹吧,你就永远记恨我吧,永远将爹爹记在心里,记住你有一个一点不称职的父亲!”
站在远处的蚩雪浊大声喊着,他屹立在风雪中的身影很是雄伟。
“不……我不恨,从来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