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揉了揉江绵的脸颊:“从白夜离开以后,就算受了伤,也能自动复原——更何况,我们一路上挺安全的。”
她当然不会说出那些九死一生的时刻,去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小朋友担惊受怕。
门边的文楚楚也眼前一亮,看向咨询室内
:“舅舅!”
除了一直乖乖等待的江绵,在心理诊所里,还坐着另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男人,五官俊朗、眉宇间充满正气,头发已经生出点点花白。
说不出原因,但他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白霜行朝他礼貌致意,打了个招呼:“梁医生。”
这个男人,是梁玉的父亲。
他原本在江安市第三精神病院工作,自从梁玉的照片被上传、遭受流言蜚语后,他就带着女儿离开了医院,自行成立一家心理诊所。
因为他,几人才会被卷入上一场白夜里。
“总算回来了。”
见他们还活着,梁医生如释重负:“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暴躁易怒、心情灰暗烦闷的症状吗?”
经历命悬一线的危机后,许多人都会留下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需要及时疏导。
白霜行摇头:“没事。白夜不难,谢谢梁医生。”
“那就好。你们突然消失,把这孩子担心坏了。”
中年男人笑笑,看一眼江绵:“在这栋楼里,你们为什么会被卷入白夜?据我所知,这儿没发生过凶杀案。”
白霜行默了默,与文楚楚对视一眼。
“舅舅,我们——”
文楚楚说:“我们去了你以前工作的江安第三精神病院。”
梁医生一愣:“第三病院?”
白霜行一言不发,安静观察他的神色。
惊讶,困惑,以及微不可察的骇然。
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悲伤和回避情绪。
如果历史没发生改变,梁玉
还是因为第三病院患上了抑郁症,提起那里,身为她的父亲,梁医生应该会更加抵触。
看他的反应……过去发生过的一切,大概率有了变化。
“如果是第三病院的话……”
梁医生若有所思:“你们所经历的,是跟郑言河有关的故事吗?”
文楚楚怔住:“您怎么知道?”
“第三病院里,只有他最有问题。”
梁医生说:“陷害同事、煽动网络聊天群、PUA……最后还不明不白地死了。”
“死了?”
白霜行顺水推舟,一问到底:“梁医生,您能把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们吗?我们在白夜里待的时间不长,只知道他陷害过梁玉,没来得及打听后续。”
梁医生沉默几秒,点点头:
“你们知道,他偷拍过梁玉的照片吧?”
文楚楚:“嗯。”
“这件事,其实很古怪。”
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中年男人很轻地笑了笑:“梁玉受不了打击,在办公室里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被送去医院急救——就在第二天,她做了场梦。”
果然。
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沉甸甸落了下来。
白霜行松了口气。
文楚楚好奇:“梦?”
“是的。”
梁医生说:“她梦见了郑言河详细的犯罪证据,包括在酒吧里的账单、购买迷幻类型药物的记录、甚至是他亲口阐述的作案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