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就是心疼买烟的钱和票了,小两口虽然工资不低,但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房子,更没有孩子,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黎善赶紧拉着范琴回了房间:“让舅舅去端碗,舅妈你来帮我收拾衣服,正好下午一起带走。”
范琴一听要收拾衣服,立即将香烟抛诸脑后,开始帮忙。
黎善衣服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以前住校的时候,固定三个棉袄换着穿,后来毕业了要去考药厂,范琴就给她做了一身新的,后来结婚了又做了一件红棉袄做嫁衣,所以她光棉袄就有五件,更别说还有其它的毛线衣。
收拾完了,张逐日和苏卫清也将蒸碗给端上了桌,因为下午都有事,午饭的时候就没喝酒。
吃完饭老两口也不挽留,便打发他们早早的回家去了。
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酸酸的。
“以前善善也不在家里过年,怎么就今年心里有些难受呢?”范琴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那是因为回了黎家,咱知道年后还能回来,如今善善去了苏家,轻易可就不回来了。”张逐日叹了口气,也是一脸怅然地点了根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黎善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离别之情。
她在任务世界多年,早已习惯了独立与离别,如今都在一个县城,做公交车也才半个小时路程,在黎善眼里,距离其实一点儿都不远。
黎善靠在窗口看着车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
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上辈子的大年三十,那时候她跟着黎红军回老家过年,黎老太重男轻女,孙子就是她的命,童玲母女还有她三个人,只要进了家门就要开始干活,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这么一想:“结婚可真是太好了。”
苏卫清狐疑地转过头来:“什么?”
他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就是看街上没什么人,感叹了一句。”黎善将刚刚心头那点儿感叹给扔掉,转头笑着对苏卫清指了指窗外,昨日还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苏卫清笑道:“别说外头了,今天公交车上也没什么人呢。”
“那是因为都忙着回家过年了。”
刚坐回来的售票员笑着插话:“我们再过个把小时也要下班了。”
“你们大年三十还坚守在岗位上,真是辛苦了。”苏卫清笑着搭话,他只有在面对黎善的时候,才会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在外面却一直十分开朗健谈。
售票员虽然心里挺赞同苏卫清的话,嘴上却还十分谦虚:“咱们的工作就是这样的,我们早就习惯了,再说了,也是为人民服务嘛。”
“可不是嘛,为了老百姓也要加油努力的干呐。”
“小伙子你这话就说对了,咱这么努力,可不就是为了咱们这条线上的工人同志们能天天准时上班么?”能上这条工厂线公交车的售票员,那绝对是客运公司的骨干,所以售票员十分骄傲。
苏卫清笑着点头:“所以我们才感谢你们呐。”说着,话锋一转:“对了,你们年三十都还要上班,能在家休息多久啊,总不会明天大年初一都要上班吧。”
“那肯定要上班的。”
售票员点点头,脸上染上笑意:“不过明天就是其他人咯,我们今天站好最后一班岗,明天也能好好歇一天。”
一听说大年初一都有人上班,苏卫清稍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