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在那山谷呆了二十余日,已把她安顿好,如今她已是性命无忧。”
师父点点头,“徒儿干得漂亮!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那谷神不死,玄牝就能化育万物,一切便不会消亡。那要死的槐树与这株一样,都是玄牝之门,自然死不了。”
“山上、山下,同一株社稷树,为何在这儿郁郁葱葱,而在那儿却枯槁凋零?”
“那里不是烟火人间吗,烟火太盛,它不就这样了?你给我讲讲,我为啥要你下山?”
“为民族融合,为。。。。。。。。。。。。。。”
“别在那儿扯犊子,那是我的期许,我的道,跟你有啥关系?”
“难道锦囊中的信不是写给徒儿的?”
“是啊!对啊!有毛病吗?”
“那不是师父对徒儿指示吗?”
“你个榆木疙瘩,我不过是抛砖引玉,想让你去找自己的道。”
“我的道?”
“去找你的心吧!心在哪儿,道便在哪儿。”
“我回到了这里,想必我的心也在这里吧!”
“这是我家,哪儿有你立锥之地,山下才是你家。去吧,到那儿找心去吧!”师父朝元同一摆手,看似要赶他走。
元同一脸无奈,“可是,师父,我。。。。。。。。。。。。。。”
“咋了?伤到了呗,痛了呗?没事!不痛,你咋能找到心呢!去吧,去吧,我这还忙着呢,哪儿有时间跟你磨磨唧唧。”
“师父,我。。。。。。。。。。。。。。”
师父一个弹跳站起,朝元同的屁股就是一脚,“快滚犊子,遇事就逃避,你还算个爷们吗?”
元同横身悬浮在半空,呼喊道:“师父,徒儿心中还有疑惑啊!”
“有惑自己解,我老头子可帮不了你。”
“可你是我师父啊!”
“那好,我就再送你一句。。。。。。。。。。。。。。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说罢,师父长袖一扫,把元同扇到天边,嘴里还喃喃着,“你个完犊子的东西,总是让我操心。”
“师父,徒儿还有事要讲给你,我在谷神坳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师父。。。。。。。。。。。。。。”
电光火石间,元同飞出深山,飞跃崇山峻岭,飞到龙蛇岭上空,度之快,让他感到窒息。
“咦,我怎么停下了?”还没等他探究个所以然,就感觉有什么物什压在自己的脊背上,像是一块巨石,越来越重,让他动弹不得。
突然,他开始下坠,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渐渐变成轰鸣,双眼传来一股刺痛,泪流不止。
他就像一颗彗星,撞向那个罪恶的山谷,直奔万恶的茅屋。一瞬间,茅草四散开去,便是轰地一声,他重重地砸在石台上,一切又回到黑暗中。
待睁开眼时,他看到满天闪耀着星辰,而自己的咽喉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锁着,让他憋闷难耐。
见元同脸色白,眼球膨出,双手在胡乱撕扯缠在脖子上的布条,布四喊叫道:“快,拿刀来,先生要憋死了。”
布四命人按住元同的双手,干净利落地割断布条,给元同的脖颈松绑。
只听元同“噢”了一声,吸上一口救命气,又喘息片刻,雪白的脸颊上这才又现红润。
布四举着弯刀,指点着众人,质问道:“说,哪个天杀的干的,你这是包扎,这是想要人命啊?”
听到这话,旁边的寨主也有了反应,他突然间感到自己也憋闷得不行,忙喊叫道:“快,快,给我的也割开。”
布四轻车熟路,三下五除二便除去寨主脖颈的束缚。
除去束缚,血又开始流了。众人又不免一阵忙乱,最后还是由心细手巧的横七完成重任,把二人重新包回粽子。
回过血的元同没有立即起身,他在闭目凝思,回想方才的际遇,回想师父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老人家到底想要我怎样?不是师父要我怎样,而是我自己想怎样。我的心在哪儿?是保自己的命,还是救他人的命?绵绵若存,绵绵若存……不纠结于此,顺其自然,方可用之不勤……
元同慢慢睁开双眸,他似乎想明白了。当看到头顶悬着的一束束期盼目光,他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在十余只手的辅佐下,元同坐起身,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暂且留下,帮你们度过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