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江檀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
她捏着周应淮衣袖的手指用力再用力,眨眨眼,眼眶酸疼得很厉害,“你说什么?周应淮,能不能再说一遍?”
周应淮一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是他亲吻江檀沾了泪迹的眼睛,十分笃定的语调:“我说,我不结婚了,江檀。”
江檀不知道,周应淮要为了这件事付出多大的代价。
但是她终究是个自私的人,她什么都不想问,只想这个叫周应淮的人,可以再陪着自己多走一段路。
宁城大雪时节飞扬如絮,江檀坐在唐显和孟彦西对面,身后是燃得正旺的壁炉。
她低着头翻阅菜单,点了几道点心,将菜单放在了唐显面前。
江檀说:“唐显,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唐显掩拳,低低的咳嗽了声,目光却是看向孟彦西,“我不用,要不你看看你吃点什么?”
孟彦西摇摇头,直接将菜单给了一旁的服务生。
江檀一看这架势,有些明白了。
她垂着眸,表情很安静,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孟彦西突然觉得,其实自己对江檀的认知,一直是很浅薄的。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像菟丝花般活在周应淮身边,好像是经不起风吹雨打。
可是在郑珩的事情生之后,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就像什么都没生,不哭不闹的陪在周应淮身边。
孟彦西实在是很好奇,于是也没有拐弯抹角的心思,话语直白,“江檀,你还怪郑珩吗?”
这话让江檀抬起了头,她没说‘怪不怪’,她只是说:“你们来找我,是让我去给郑珩道歉吗?”
唐显又咳嗽了声。
“不是道歉,就是。。。。”孟彦西说:“我和郑珩认识很多年了,江檀,我知道这话偏私得很,但是你相信我,郑珩做这件事时,是真的在替你考虑。”
江檀知道,郑珩的做法,当然可以说是替自己考虑了。
毕竟留在周应淮身边,这样纠结又牵扯不清的关系,好像于自己而言,也并非好事。
“我懂你的意思。”
“江檀。。。”孟彦西叹气,眼神再认真不过,温雅随和的男人,气质一贯是偏于沉静柔和的。
这一刻,却是略带着急切和认真,一字一句的解释着:“你受委屈了,我们都知道。但是在周应淮身边,你没办法不受委屈,他的偏疼太沉重。”
孟彦西说话是真的严谨,没有说喜欢,没有说爱,说的是偏疼。
周应淮对自己的行为,在他们的眼中,大概用偏疼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我和郑珩一直僵持确实不好。”江檀言简意赅。
孟彦西莫名的心口一窒,他再度开口,声音干涩了不少:“是。。。”
“我会去找他破冰的。”江檀这般说,严谨得就像是政治场上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