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进财赌坊的人如今正在找她呢……
“咚——咚咚——”
外边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秋霜猜测应当是陈三顺送消息来了。
“周掌柜?”秋霜随意胡诌了一个称谓。
门外的陈三顺闻言低声回答:“秋姑娘,是我,陈三顺。”
“原来是顺哥,我还以为是周掌柜来了呢。”秋霜这才松开门闩,先是随意回了句话,圆上那句问,而后才道,“可是有消息了。”
“正是!”陈三顺也不在意她的小心,听她问话点点头,“我家娘子的表哥先前回了南和县,他已经同我说了,晚些时候就可以带那俩人一起走,秋姑娘可要看看?”
“何时?”秋霜问。
“酉时过后,天黑了再走。”陈三顺回答。
“从你家走?”秋霜又问。
“对。我家离城门口近些,省得麻烦。”陈三顺继续答着。
秋霜想了想,而后道:“那我便在城门附近看吧。”
她就不露面了,这是她没说完的话。
说着秋霜就抬眸看向他。
陈三顺也不是个蠢的,自然猜到了她未尽的话。
闻言他点点头,“好,那你酉时在北门等着就是。”
说完这事,他顿了顿,又道:“那沈光祖昨日被进财赌坊砍断手脚,丢到城外贱民坡了,这会儿怕是已经流干血,断气了。”
那沈光祖拿着卖爹娘的银子当本钱,的确是在烟杆儿巷的赌桌上“赚了”些银子。
可他还欠了进财赌坊近两千两,哪里是百八十两能还的上。
自然是越赌越大。
都不需要陈三顺再安排人怂恿,他就已经赌疯魔了。
眼睁睁看着赌桌上赚来的银子即将突破两千两的大关,他已经兴奋得都要灵魂出窍了。
兴许是自觉赌运到了,想着再来多赚些,最后想赌波大的,却一把输了个精光!
他当即便晕过去了。
这就是烟杆儿巷的另一套玩法。
不让你输钱,但你来时带的每一文钱,都别想再带走。
陈三顺特意安排了人盯着沈光祖。
任由那沈光祖在烟杆儿巷外躺了一整夜,自己醒来后才哆嗦着要跑。
只是人还没跑多远,就被进财赌坊的人抓到了。
那进财赌坊抓他回去威逼恐吓了一整天,人都吓傻了还是敲不出半文钱,最后只能断了他手脚泄愤。
秋霜听到这消息,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唇角却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
她没再多说什么,“多谢顺哥帮忙,酉时我就在城北等着。”
“好。”陈三顺见她没多问,也就不再说那沈光祖的事。
而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这是那夫妇俩的卖身银子。”
他虽把人弄进了那暗处的矿场,可也是正经走了买卖流程的,这钱,自然要给。
秋霜低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过,“这银钱,就当我请顺哥吃茶的。”
陈三顺不要,非伸手要递给她,“我已经收过秋姑娘的酬劳了。”
先前沈光祖拿走的他爹娘的卖身钱,就是秋姑娘给他的银子。
“顺哥底下还有不少兄弟们呢,这秋日天寒,请兄弟们喝杯热茶吧。”秋霜按住他手腕,把他递出的手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