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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过年好中（第1页）

不能笑脸迎客，只能点头示意呗，棺材铺都是木料，展示的也都是棺材盖子，尺寸大小以外的就是木料的选择，价格不是一般的贵，死贵死贵，。决定价格的还有就是厚度，越厚的棺材越贵，给人一种死不起的感觉，最普通的杨木薄棺材都要六两银子，六两银子，一户人家半年收入不过如此。真正的穷人都是草席子裹着就下葬了，不知道为什么古代埋葬里都要裹着东西，没有黄土埋人的，最穷也要用草席子圈起来下葬。这棺材普通百姓都是奢侈品，死都死不起，和殡仪馆里的骨灰盒有一拼，都想体面点，殡仪馆最次的骨灰盒也要千八百块，你还别讲价，你能跟死人讲价吗。有的殡仪馆还垄断，不许外带骨灰盒，纯纯的垄断市场。我们老爷品级和实力都够用，棺材必定檀木厚棺材，足足八十两银子，这家棺材铺还是一条龙服务，出殡会派八个壮劳力抬棺材下葬，抬棺、挖坑、入土都负责到底，不用主家操心，还有阴阳先生合作，也可提供免费服务，丧事期间负责操办整个丧葬习俗，主打就是一个贴心服务，解除主户后顾之忧。棺材铺和扎纸铺一般都挨着，这哥俩手挽手的经营人生最后一程的路，古时候就有鲜花祭奠了，很多花圈都是鲜花的，这倒是新鲜，唯独没有拿鲜花送活人的，扎纸店的花不吉利。老爷不反感我们定制棺椁的事，好像提前准备也不是咒人早死的意思，只是告诫我们不要张扬，不要随便出府。

哪有甘心孤独的，不就是府门关着不让出去浪吗。二少爷想出去，街面上还能热闹两天，再有两天就三十了。平时过年都是小年置办年货，府里头紧张，喜老头也不大包小包了，都是叫店家送到后门来，独来独往的喜老头一样一样才买，我领着大小少爷在府里等着，大少爷早早支应喜老头买些爆竹回来，这过年鞭炮的习俗千年不改，我却好多年没放过了，原因也很简单，不让放呗，过年期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古时候过年放炮仗是驱邪，让瘟疫远离人间，把年兽蹦跑，这不让放炮瘟疫起来了不知道有关系没。

都是年下，二十九新衣服已经都换好了，干干净净主打就是一个喜庆，府里的丫鬟们总算难得穿的新鲜点了，穿红挂绿，头饰珠串都挂上了，夫人们也准许下人们化妆了，可古代的妆容看起来就是有股子别扭劲儿，只能说没塌房的李佳琪没在古代，教教这帮姑娘们化妆，一个个小脸都像扎进面口袋似的，主打一个面无血色，颜色直通地府，感觉都卡粉了，脸上和脖子分界线特别明显，好像太极图一样界限分明，还不如不化妆呢。古代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是真不错，都是淡雅的香气，没有刺鼻子的廉价香水味道，有一种舒服雅静的味道，闻上去心旷神怡的，不自主的想靠近，比起欧洲贵族们遮盖臭味的香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惜，现代工艺里这种味道几乎闻不见了，文化遗产没保留啊，后辈仍需努力啊。雪琴这丫头今天穿的很好看，花花绿绿，就是新鞋子扎眼点，夫人赏赐了个珠串，雪琴爱不释手的和我显摆，说太太对她好极了，出嫁时还会准备嫁妆，美滋滋的。这丫头我是看中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古代娶妻生子。穿越剧的鼻祖《寻秦记》里那个博士说，不要和古代人生因果，会改变历史，现代人存在就是历史，这句话我记到今天，整的我纠结万分，说的貌似有点道理，但是又不多，道理就在于真的介入历史事件改变事件走向真的改变了历史就糟了，我在现代就是历史，项少龙即将改变历史时自己都不在镜中了，万一是真的就麻烦了，万一结婚生子我成了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扯球了，这么烧脑的悖论我不打算研究。道理不多就是没考虑到人这个生物是有七情六欲的，谁想打一辈子光棍啊，谁在形骸放肆的年纪能管住骚动不安的心呢，都是热血青年，又不是出家当和尚，没必要苦行僧，结果都是未知的悖论，何必在乎这些呢。主打就是劝导自己活在当下，伊莲娜看不上我，我还不能自己找个心仪的，现代没对象古代还不能找了？我可不像喜老头这老头真能忍得住寂寞，光棍七十多年，嘴里念叨着出身论，感觉是不想下一代遭罪，我估计这老头子年轻时候也没人瞧得上。

老爷在今天也下床了，换上衣服拄着拐杖来到院子里看我们点着灯笼，也感受着喜庆的节日氛围。要做晚饭时，老爷吩咐我这几日在厨房不必干别的，负责府里的饮食就行，过年了我升级成大厨了，原因也很清楚，就是二太太素食做得好，处理大鱼大肉二太太嫌破戒，不爱弄。

我做主就要开始整活了，小菜园的青菜都让二太太送人了，没几种了，都给我薅秃了，瞅着菜园子也有点小伤感，自己种的菜，本来长势喜人，没几天，全拔了，在菜园子里寻找各种能用的，准备三十做一桌子好菜。备料，猪肉牛肉切丝切片，到时候直接解冻下锅就行，支起大锅烀肉，我们东北有爱烀肉的人家，我家就喜欢，五花肉、梅花肉、头、蹄、猪下水一起下锅，葱、姜、八角、花椒、高度白酒下锅来一起烀，有俩小时就能吃了，我最喜欢蒜泥，蒜泥五花肉别提多香了。府内新鲜的豆腐二十九都送到家了，去除点三十做菜的，其余分好了小块都让我冻起来了，回头白菜粉条冻豆腐也是美食，我忙忙碌碌喜老头也进进出出的看着，很多东西纯正的东北做法这老爷子也没见过，喜老头没几颗牙，我把软烂的五花肉给喜老头切了一盘子，回头让喜老头下酒。俩少爷爱吃肉丝，整块的熟肉撕下肉丝沾盐面吃，什么调味都不放，别有一番风味。热闹的府里这时候真就没了什么主仆的规矩，反而是四代同堂其乐融融的大家庭，除了老爷其他人都忙活着，二太太不掌勺就炸起了炉果，大概就是面和糖加上芝麻油炸的面食，此外油锅也一直没闲着，都是类似的炸面食，一半我们吃，一半初一上供给佛堂和祖先。四太太和雪芹蒸着枣馒头，面鱼都是上供要用的，府里就只有二少爷淘气，提前拆了炮仗，时不时恶作剧点燃了扔下我身后，吓得我一激灵。这一日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来了。喜老头嘱咐我早早睡下，三十府上有的忙。

四更天，喜老头扫起了院子，早早的就听见了动静，老年人觉都少吗？我这昨天一顿忙碌，身子乏的很，喜老头比闹钟还烦人。我穿好衣服出门时，喜老头把大门都打开了，老爷不是不让高调吗，开门干什么。我边走边问：“喜爷，开府门干什么”

“每年三十都有赏赐进府，开着迎候着吧，待会老爷也会在书房等着，你就负责倒茶吧，往年赏赐多，一波一波的，咱们也都机灵点，兴许啊有赏赐”

呦呵，感情好啊，今天有人送礼来。这回我瞧瞧吧，新鲜，看看都有什么礼，难怪四太太蒸完饽饽就准备各种礼盒呢，和着是要回礼的，礼尚往来，来的都不空手，赏赐这词有意思，一般是上位对下位叫赏赐，那就是一品大员、王爷、贝勒级别的人物呗，比我们老爷管大的，万一皇帝老子赏赐我还能见识见识。

不多时，四太太伺候着老爷端坐在书房里，两位少爷站在门两侧，看来这赏赐的规矩历年都有，府里人也都精心准备着，咱也别含糊了，大锅水烧开等着吧。

天是越来越亮了，反倒是人没见一个登门的，两位少爷早都站不住回屋去了，老爷的脸色明显不好看，这是怎么了，历年来都有的规矩，今年却没人登门了？朝堂之上也不用这么势利吧，老爷失势也不用这么明显吧，这不就是切割吗，断绝一切关系，生怕和都尉府沾上关系，收到牵连，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我达拉着脑袋站在一旁明显能感觉到老爷眼里的无奈，看似平静的端坐，心里肯定五味杂陈。

“刘坤，告诉全喜，关上府门，我们早饭吧”老爷起身吩咐着。

我也只能听命，告诉完喜老头关府门吃饭，刚关上一侧府门，一个戴着红顶戴的人拦住了关上的府门。

只见来人奸细的嗓子说道：“呦，杂家就耽搁了点时辰，常保老爷就不让杂家进门呐”

“呦，张公公，这怎么话说的呢，小的正恭候着您老驾到呢，张公公，我全喜给您老请安了，您康泰”说这喜老头单膝跪地。

公公，我第一次见到活的，服装和古装剧有差别，就是顶戴一样的，说话老像掐死个耗子出的尖细声，富态，大脸盘子，趾高气扬，有皇家风范，太监那肯定是皇帝老子派人来了，呦呵，大场面，见识了，我也和喜老头一起跪下了，别的不懂，下跪礼数周全就行。

“呦，使不得使不得，这不是折杂家的寿嘛，喜老爹，快起来，咱们都是当差的，别行这么大的礼，常保老爷可好些了，我们主子爷一只惦记着呢，这不叫我来瞧瞧啊，快带我引荐常保老爷，我去给常保老爷请安”这位张公公字字拉长音儿啊，不得不说，影视剧里演绎的惟妙惟肖，简直一样。

“小坤子，快，给老爷传话，六王爷派张公公到府上来了，上茶，上好茶”喜老头激动的吩咐着我。

王爷？六王爷？王爷府里的张公公？公公不是都在宫里吗？王爷府里也养公公？孤陋寡闻了，别瞎想了，传话倒茶吧。喜老头把这位张公公带的十多人都带到老爷书房门口，张公公见到我们老爷附身请着安。

“常保老爷，您身子骨可硬朗，小的在这跟您请安了”

“张公公快起，安好安好，快请上座”老爷应付着。

“常保老爷，我们王爷惦记着您呢，有日子没在朝堂上碰见了，我们王爷吩咐小的给常保老爷带来早膳，给常保老爷补补身子，来呀，把食盒端上来”张公公一声吩咐，十多人拿着盒子排好了队。

“常保老爷，我们王爷给您安排了肥鸡锅烧鸭云豆腐、燕窝火熏鸭丝、清汤西尔占、攒丝锅烧鸡、肥鸡火熏炖白菜、三鲜丸子、鹿筋炖肉、清蒸鸭子糊猪肉喀尔沁咸攒肉、上传炒鸡、竹节卷小馒头、孙泥额芬白糕、珐琅葵花盒小菜、蜂糕、酱王瓜、苏油茄子、粳米膳、野鸡汤”

张公公一道一道报着菜名，下人们举着食盒一道一道给老爷过目，排场不是一般的震撼，给老爷过完目的逗由雪琴摆在桌子上，一道道听着名字都繁杂的菜品都摆在桌子上了。

我们老爷起身施礼道：“常保谢王爷厚爱，有劳张公公跑一趟，银两张公公您收好，劳烦给王爷回话，常保深受王恩，拜谢王爷”说完老爷跪下了，我们也不能闲着啊，老爷都跪下了，我们也有点眼色，跟着跪着吧。张公公接过银子放进袖口，扶起我们老爷“常保老爷太客气了，话我一定给您带到，小的们，你们先下去”张公公吩咐道。

收到命令的小的们，纷纷退到院子里，站起了排，我自然也是小的，跟着出了屋，站门口等着老爷吩咐。不多时，张公公打开了门，和老爷相互寒暄相互作揖的走了出来，老爷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碍于张公公还在，保持着礼貌把张公公送出府门，知道张公公坐上轿子呼呼啦啦的带着十多人走远了才关上府门，刚才一定是说了什么，张公公带来的消息不像是什么好消息，府里唯一的一波赏赐，是六王爷，六王爷是和硕亲王，官位和爵位都是我见过最高的人了。乾隆朝的六王爷，是不是《宰相刘罗锅》里面刘墉的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