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景很美吗?怎么一直面向那边呢?”顾林珂声音远远传来。
傅玉笙急忙将剩下的蟹肉悉数塞进嘴里,将咬碎的蟹钳壳子牢牢攥手中,转过身,含着一嘴东西嘟囔道:“美得很。”
顾林珂看着她唇边的油渍和那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唇角微弯。随后,顾林珂走上前去,围着自己办公桌转动一圈,抚着下巴沉思道:“我是出现错觉了么,怎么感觉这吃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少了?”
傅玉笙心下一惊,咽下口中东西,呆若木鸡,随后急忙伸手指向一个方位:“被耗子偷的,刚刚我看见有个大耗子从那边跑过去了,这么大个!吱吱地跑着,拦都拦不住……”
可就在傅玉笙抬手那瞬间,一堆被啃得稀碎的壳没抓牢,从手心飞出,表演了个天女散花。
傅玉笙:……
顾林珂看着她,想憋笑,却没憋住,噗嗤一声,走到她面前,稍稍低头靠近她的脸,微勾唇角,伸出手在她那小脑门上轻轻一弹:“看来,这耗子个头可真不小啊,还成精了,都懂得如何栽赃嫁祸给别的耗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玉笙:吱?
“我……”傅玉笙眨巴眼。
顾林珂笑得不行,接着将自己剥好的那些蟹肉端到了她面前:“吃吧,反正我也饱了,不吃也是浪费,得进垃圾桶,还不如你帮我吃了算了。”
傅玉笙舔了下唇,最终目光如炬,用力点头。
顾林珂坐回自己位置,歪头笑着看了她一会儿,打开电脑文档,继续处理事情。她做事时原本是不喜欢旁边有人的,可傅玉笙在这儿的话,她并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愉悦,连带着处理那些棘手的事情时也不急不躁了。
好半天过去,离开公司后,傅玉笙转身望着那修建得十分豪气的大楼,摇着头啧啧道:“真是过于腐败了。”
而傅玉笙没有料到的是,更加腐败的是顾林珂爸妈住的家。
“你家建筑师是修宫殿的吧?”晚上,到达顾家,傅玉笙背着个大包看着眼前那世界名迹般的建筑。
“眼力不错,说准了一半,我妈找的这建筑设计师确实参与过某个小国家的大使馆设计工作。”顾林珂回道。
傅玉笙没有感情地鼓掌。
“好了,进去吧,”顾林珂笑得神清气爽,先一步朝前走去,又转过身来,“对了,我外婆脾气有点怪,还望你多多包涵。”
“多怪?”傅玉笙抓住重点。
“阴晴不定。不过她对我们家任何人都是那样,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你别往心里去就是。”顾林珂笑得甜蜜。
那一瞬间,傅玉笙所有细胞都被震惊给堵住了,引起了交通不便,血液不畅,神经不振,面部瘫痪。
进入大门后,只见里头园艺修整得也十分艺术,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工程出自剪刀手爱德华。此外,佣人也挺多,从内到外都显示着这里是大户之家。
刚进大堂,傅玉笙就看见一边餐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放了一大桌精致的菜肴。
“我们回来了!”顾林珂进屋后,冲着大堂那边的沙发处喊了一声。
瞬间,正窝沙发里聊天的顾妈傅妈还有傅爸都探头朝这边望了过来。
傅玉笙则也急忙向顾妈问好,完后对着自家爸妈笑了笑。完后,傅玉笙的目光又落到了旁边一个中年女人身上:“这是?”
“大姨您也在这儿啊?”顾林珂顺着傅玉笙目光望去,只见那女人正是她舅妈。
肖凤掩唇轻笑:“是啊,过来看你外婆的,没想到赶上了你们回来。”
肖凤说着,又打量了傅玉笙一圈儿。心道,这孩子看着果然和她爹妈一样,都就那么回事儿,根本比不上自家女婿半个脚趾头,老太婆肯定不会太喜欢。以后啊,老太婆要是死了,在财产方面,估计是会分大头到自己这边了。
一番寒暄后,顾林珂看了下四周,迷惑地望向自己妈妈:“妈,我外婆呢?”
顾妈抬手轻咳:“她在自个儿屋里不出来,正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傅玉笙站旁边,悄咪咪观察局势。
“为什么?”顾林珂问。
顾妈继续低声说,“她埋怨我们擅自主张地就把婚事给定了,说是你这老婆她就算死也不会认,还非让你在她和笙笙之中挑一个。哎,我饭都做好了,她就是不下来吃,不见人,我都快恼死了。”
“我去叫她吧。她在哪儿的?”傅玉笙尴尬笑道。
“二楼左拐第一个房间。”顾妈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口。
“行,那我就去了。”傅玉笙笑道。傅爸傅妈则是满脸担心。
一会儿过去,傅玉笙跑到顾妈说的那个房间门口后,低头整理了下衣裳,又抓了抓头发,随后伸手敲门:“外婆!”
半晌,门被打开条缝,一个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戴着金丝链条老花镜,穿着棕褐色旗袍的老奶奶探头朝她望了出来。
“外婆,我是……”
“你就是那个什么花旗参?”老太太问。
傅玉笙微笑:“是傅玉笙。”
“我管你什么生,管你生不生!”
“嘭!”
老太太撂下句话后,瞬间,门就又给重新甩上了。傅玉笙站那儿,不知所措:“外婆……”
“谁是你外婆?!别瞎叫唤!”随后,一个冷酷的声音自里头传出,冷酷没有维持多久,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哎哟喂,我这命可真苦哎!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结果却是个白眼狼,还生了个小白眼狼,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做什么都不和我打个商量,这不存心气死我么?简直还不如养只猫……真是翅膀硬了,看我这老太太走不动路了好欺负了就想翻天了是吧?哎哟喂,我可真是命苦哎,不如死了算了!我,我的农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