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笑个头啊!”习季然真是气急败坏,看着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都快一天了还笑得跟朵苍白傻气的花一样,心里就浮现出来的路上方二的那句打趣“有本事待会儿带出来了当场表个白啊,强吻也成!”,突然就脑子一热,朝着她因为缺水脱皮却依然不失顽艳的唇上印了下去。
季紫屁颠屁颠赶到的时候正好遇到这场刺激火爆的天雷地火场面,顿时吸了口气,憋着劲就扛着镜头往前凑。冷不丁后领子就被拎起来了,整个人呈前趴之势,相机就从手上滑了。
季弈城一手跟拎小鸡一样拎着季紫,一手敏捷地捞起差点落地的相机,对眼前浑然忘我的两人恍若未闻,转身就走。
方见义捂着眼睛露出指缝间的间隙抓紧时间多瞄了几眼也悻悻地跟着离开:“啧啧,认识这么多年,头回发现习三儿还能这么帅啊……”
“啪!”好像有什么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们听到了吗?”季紫一边整理被堂叔抓皱的衣服一边疑惑。
“你听错了。”季弈城一脸肯定地告诉她。
……
车子一路疾驰,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刷刷地消失又出现在视线里,季禾看得有些眼晕,只有再转过头,装不经意地扫过某人又黑又肿的脸色。
“那个……”她试着开口,不然车里的气氛太低沉了。
“别跟我说话,不然我不能保证这车能不能安全到达!”某人咬牙切齿地阻止。
“……”好吧,季禾自知理亏,嘴巴紧闭。
“下手这么狠,你还是不是女人?!”
“……”
“那么多女人做梦都想着我的吻呢,你不稀罕拉倒!”仪表盘上的速度在持续加大。
“……”
“老子是脑子进水了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到处找你,早知道就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儿得了,管你是死是活,哦不,死了更好,我省心多了!”车子已经进入心惊肉跳的速度了,季禾觉得心肝儿有点飘。
“……”
“你倒是说句话啊!”习季然终于绷不住了。
“是你自己刚让我闭嘴的。”季禾表示很无辜。
“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吗?你季禾什么时候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了?我让你做事之前别忘了检查检查带没带脑子你检查了吗?!我让你别只仗着那点贼胆以身犯险你听进去半点了吗?!”
季禾难得的觉得气短,没有反驳顶嘴,做垂面顺耳聆听状。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为了工作拼命,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那姓路的多看你一眼了吗?他被你鞍前马后的奔波感动得上了你吗?!倒贴的滋味儿就这么美妙吗?!”习季然越说越气愤,油门一踩到底。
季禾心底知道他担心了很久,也知道他这是气得口不择言,可火气被这露骨的话也刺激起来了,狠狠地瞪着他,像个刺猬:“我就是喜欢倒贴你管得着吗?你是谁啊你,你算老几啊?我就是愿意连命都豁出去了就为了舔着脸爬到他床上你又管得着吗?!”
尖锐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习季然脸嘴唇都气得发抖,转过头的时候季禾看到他眼里的血丝时觉得刚刚那些话有些太白眼狼了,正准备说好话道歉就听得他开车门的声音:“下车,我习季然这辈子再管你季禾我他妈就不是人!”
季禾看着毫不留恋绝尘而去的车屁股,被某人的幼稚气得七窍生烟。
……
第二天季紫献宝似的把习季然耍帅发飙的视频发给季禾看,企图看到她脸上痴迷感动以及捂嘴尖叫的希望瞬间破灭。
她一脸平静地看完之后,十分不解风情地点评:“他好像打错人了,不是这人抓的我。”
“……当然不是他,他是那家食品公司的头头,揍人先揍王嘛,可算是替你出了口恶气了。对了姐,他们不是摔了你的微单和摄像机吗,都换成最新款送过来了。那个公司本来生产的最新系列的产品就有问题,而且据说还逃税,估计前途渺茫。”季紫亟不可待地将刚刚从堂叔嘴里听到还没来得及消化的讯息一一转述。
季禾心不在焉地应着,不甚关心,这强烈地打击了说话人的积极性,季紫也只有败兴而归。
回到办公室又记起这特地大老远跑一趟的正式目的给忘了,只有又猫着腰在办公桌下打电话:“姐……”
那边人情绪一直不高:“说,又什么事?!”
“那个……过两天是何蓉的生日,我……呃……没钱买礼物……”她绕着电话线的手也开始在桌上画圈圈。
“你不是跟着堂叔做实习吗,没实习补贴?”
“你也知道堂叔那人是出了名的抠门的,连交通费都一分没有……”季紫挂电话的时候无端觉得后脖子有些发凉,不知道是不是中央空调的温度问题。
“那家食品公司是方家的集团子公司之一,也是主要用来逃税的公司之一,已经开始了全面调查。这是您明天的行程表,请过目。”覃黎明递过文件夹。
“黎明啊。”
“嗯?”每次被这样喊,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我这人真的很抠门?”他面无表情地问着让人崩溃的问题。
怎么回答?不抠门很大方?那会不会被认为嫌薪水太高需要缩减开支?抠门?那不等于以后就没薪水领了?
“这个……一向拿捏得当。”她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个还算折中又不违心的答案。
“这样啊,我觉得这次水涝咱们市里领导和同志的捐款力道有点不够,就继续加强点吧。”他浏览着文件,继续拿捏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