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忠略略一想,就明白李白龙用意:“瞒得住吗?”
“瞒的越久,战略空间就越大,尽力为之吧。”
“好,我亲自来办。”
嘱完之后,李白龙又来到来到熊敬炎身边,一揖到底。
他沉声道:“我求熊大哥一件事情。”
熊敬炎眸光闪动。
他与李白龙相交磊落,自在心间,以往托请所求,都是坦率直言,能做就尽力而为,不能做就从容相告,无论结果,不损私交。
像今天这样郑重行礼相求的,还是第一次。
看了一眼白兴祥,熊敬炎心有所悟,于是面对深揖的李白龙,他并不躲闪,也不相扶,而是坦然受了他一礼:“兄弟请说。”
李白龙将白兴祥的身世与家庭情况相告:“白兄性命受制,父母恩师亦被威胁,尚能舍生赴死、不肯诬我,此乃大恩。敌人凶狠,说不得便要害其家眷,若不能保,小弟此生难安。商州路远,若亲自去救,一时难以赶到,灵御派分舵遍布天下,强者无算,请熊师兄援手则个。”
果然如此。
“既是豪侠遗属,岂能不救。”
熊敬炎略一沉吟,答道:“敝派的商州主事鹿师兄是我同门,我以本派秘术向他传讯,请他全力以赴,除此之外,商州知州乃我旧时挚友,商州城的两个三甲门派,也都是本派亲密的合作伙伴,我与他们都有些交情。”
“师兄恩义难报。”
“休说这个,今日之事,换做是你,你也会全力相助的。”
熊敬炎向白兴祥微微颔,沉声道:“兄弟伱看好,我既点头,待消息传到,今天哪怕圣旨下来,也害不了尊亲尊师。若是人力不及、尚晚一步,那天涯海角,我替你把仇家杀绝、断其血嗣,不留一人。”
然后便向李白龙一点头:“有人要诬你,可要小心些。”
说完他便反身离开。
旁边的连月遥冷冷道:“你跟他关系挺好啊,难道自家师门里没人吗?”
李白龙缓缓吐口气,转身看向二师伯,单膝跪下。
二师伯先是微惊,又看看周围还在的人,竖眉道:“干什么?让你跪了吗?起来!”
李白龙低头道:“我求二师伯一件事。”
连月遥目光转向白兴祥,又看向李白龙,眸光闪动,眼前似又浮现另一人的身影。她自小封心绝情,情感异于常人,实难理解世上竟有一种傲骨,虽万刃加身而不改其志,却可以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摧折。
真让人讨厌。
她素袖轻拂,将李白龙震起身:“站着说话!婆婆妈妈,好没出息!”
说完,她横了一眼等在旁边的冯国忠、沐清歌等人,叱道:“我自与门人说话,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没眼力见!”
威势横压,迫得几人狼狈退去。
李白龙微微松了口气。
“师伯容禀,有魔门匪类出现,折辱逼迫白兄、诬陷于我,不管动机如何,所图一定甚大……”
连月遥没听到先前白李两人的对话:“我还没问,魔门要诬陷你什么?”
李白龙眼角微抽。
事情紧急,他顷刻间做出决断。
——敌人费尽心思想要“诬陷”他,多半还有后手,他现在若不坦然面对,反而遮遮掩掩,后续暴雷出来,更显自己心虚。
而且兹事体大。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什么目的,可不会有三品甚至二品的魔门强者甘受驱策、百般谋划,只为了给他扣一个爽文作者的马甲帽子。
这事儿必有厉害后手,现在已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
他无奈道:“说起来弟子也觉荒唐,魔门想诬陷弟子是《皇极战天传说》的作者。”
连月遥纳闷道:“什么是《皇极战天传说》?”
李白龙低声道:“……就、就是一本闲书。”
“莫名其妙,是何道理?”
“弟子实是不知。”
见连月遥不再追问,李白龙松了口气,将话题引回正路。
“本门近日乃多事之秋,先有袭击,后有魔门,敌暗我明,必有毒计谋划,须得探查清楚。除此之外,白兄以大恩待我,弟子却难以回报,逝者已逝,生者无所能为,只有抓捕凶手,替白兄雪耻雪恨!”
他抱拳再礼,深深低头:“然而敌人是魔教匪类,弱则三品,强则二品,弟子力弱,实难匹敌。若潜心修炼、以待来日,然白兄之仇,虽一时无可待也!敌人身份,已稍有推测,弟子擅追缉之术,一定抓住魔匪踪迹,求二师伯协力弟子、打上门去……”
他猛然抬头,眸光如火,怒意沸然。
“——打爆他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