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生,你在看什么?”
“你看那边。”
张明生指向远处的山坡,那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双手插在棕色的风衣下,严肃的脸上皱起不安的眉,张明生看向他时,他也察觉到张明生的视线,在晚霞的金衣下,张明生的眼睛闪烁。
自那以后,那个男人再也没出现在张明生的视线,而那时的张明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
二十世纪初期,张明生海外归来,靠着在海外进修学成后的能力在大6建起一个小工厂,接着越建越大,在2o24年的新年已经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上市公司。
时过境迁的几十年里,他早就忘记了儿时山坡上的男人,他一心只有钱,这天为了钱去见客户,约好在上海的旧时代广场见面,张明生早早的就到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或许是有些紧张,而人在紧张的时候就容易内急,他起身去公厕,突然擦肩走过一个男人朝他打招呼。
“你好。”
张明生抬手回礼,当他看见那人后顿时愣在了原地。
棕色的风衣仿佛某种信号,张明生条件反射似的紧走几步赶上去拉住那个男人的衣服。
“等一下先生!”
男人回头疑惑的看着他,说:“怎么了?”
张明生自己也觉得有些失礼,于是连忙道歉解释。
“不好意思,请问公厕怎么走?”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的人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棕色略大的风衣,偏瘦的体格,严肃的脸上哪怕是笑脸迎人也有一种不安感。
太像了,怎么那么像小时候山坡上的那个人。
张明生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生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小时候山坡上的男人看起来已经有三十几岁的样子,过了那么久,那个男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就算还活着,起码也七老八十一头白。
“公厕啊,你走反了,公厕在那边,你转头一直走就能找到。”
“是吗,谢谢……哎!”
男人要走,张明生赶紧叫住他。
“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这风衣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市面上也没有卖这款的,是你父辈传下来的还是自己做的啊?”
“啊,风衣?”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接着爽快的脱下递给他,“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说完,男人小跑着离开了时代广场,张明生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心里还在想儿时的那个背影,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张明生回到约定的地点,刚刚的插曲已经浪费了如厕的时间,接下来见客户就只能憋着了。
等他回到约定的地点,客户已经坐在先前自己等待的位置,虽然他刚才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但是对于客户来说,人没到就跟迟到没什么区别,对生意来讲,他已经失礼于客户了。
因此他赶紧跑过去和客户解释一下,来到客户面前还没开口,客户却先道歉起来。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事来晚了。”
“没有没有,我也刚来而已。”
此时张明生一头雾水,明明是自己后来的,怎么客户却说他迟到了呢?
“我们谈生意吧,这里也不是谈生意的地方,我知道一个地方,我们去那边喝边聊怎么样?”
张明生当然不会拒绝,毕竟之前约的只是见面地点,其他地方彼此不了解,所以才约在旧时代广场见面。
随后张明生跟着客户去客户说的地方,从时代广场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
“还要走多远啊?你说的小酒馆真的在这里面吗?”张明生不太相信的问。
然而客户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在巷口一动不动,无论他怎么呼唤客户,客户也不说一句话。
“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们这生意到底还谈不谈啊?”
本来走了半天没休息,肚子里就有团火,这客户把他带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不说,现在还像个傻子一样不言不语,张明生气愤的上前几步打算问责,他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客户回话了,而是张明生肉眼可见客户的身体有些扭曲,身体的边缘就像水里的倒影一样荡漾,荡漾了一会儿后,客户背对着他出一阵奇怪的甲壳碰撞的声音。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天色有些擦黑,客户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再加上一语不,张明生顿时感觉浑身寒,好像身上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害怕。
“先生,你可别吓我,我们不是要谈生意吗?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想起来家里煤气好像没关,我回去关……”
“生意……谈……”
客户终于说话来,但是和先前听到的声音完全不一样,现在客户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浑身不自觉的的颤抖。
张明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挪脚后退,可是两脚吓的软,挪了几步就不敢动了。
“谈……生意……我们……”
客户断断续续的出声音,随着声音的迭出,只见客户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扭向他,三十度,四十五度,张明生看见了客户的半边脸,眼球漆黑无比,像无底的黑洞,嘴角痴呆一样流着口水。
此时张明生已经怕的不行了,而当客户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整个和他对视了一眼。
“鬼,鬼啊!!!”
张明生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客户也在这时候长大了嘴巴,张明生又望见客户的咽喉处,居然还有一只眼睛!
他彻底吓傻了,当时失声再也喊不出话来,扭头想跑却现两条腿怎么都不听使唤,而已经没了人样的客户正一步步逼近自己。
“救!命!啊!”张明生弱弱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