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礼余光瞥着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在这个刚起的新年,许诺下自己的誓言。
若是考上了国子监,他必然会将自己的爱意剖白。
他们本就互相中意,合该由有所成就的他踏出这一步。
届时他会继续往前走,才配得上如此耀眼的白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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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转眼即是三年过去,白谨他们在柳城也待了整整几个秋。
正是一年当中的上元节,左安礼邀白谨同游。
比起初到柳城时,他们现在要成熟得多。
而大黎朝也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主要遭受波及的是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钟鸣鼎食之家,同地里刨食的老百姓没多大关系。
在大黎这个王朝冉冉升起,欣欣向荣之际,世家的抗争也是没有硝烟的,他们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所做的也无非就是刺杀、下毒暗害帝王,然而他们也不过是在螳臂当车,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历史的滚滚车轮。
讽刺的是,与世家大族呜呼哀哉落下帷幕相反,寒门子弟的身影越来越频繁。
纸张价格的骤降对于垄断的世家来说是沉重打击,而对于一些贫困人家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
正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有出息,多读点书出去能够当官,哪怕最差也要当个账房先生,不必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
读书可以说是跨越阶层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方式,知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便是谁也抢不去的。
寒门子弟忠心地拥护感激当今皇帝,而作为主事人,白谨在私底下得到的赏赐也是数不胜数。
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下,但这一切却都被起居郎记录下来,只等着新一任帝王登基,才将一切公之于众。
上元节无疑是热闹的,千灯如昼花满楼,一些高树上甚至都挂上了花灯,夜晚瞧着美轮美奂,动人心魄。
左安礼在年岁见长后,倒是成长得愈芝兰玉树,仙姿出尘。他一袭白衣,站得笔挺,瞧着就像苍松翠柏。
上元节也是未婚男女相亲的好日子,不少人就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可惜妾有意郎无情。
气质清贵,出尘绝艳的公子对她们无意,面色温和但疏离地谢绝了姑娘哥儿们的荷包与香帕,并礼貌地告知他们自己已经有约。
被回绝的人抓紧衣摆,眉头拧着,非要看看到底是多么出色的人才能引得这般优秀的公子倾心。
众人注视眼前的公子,见他忽然变了脸色,他们就知道对方一定是看到了想见的人,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那骤变的态度。
眼眸微弯,表情温柔极了,周身的气息都似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仿佛一刹那就从冷面阎罗成了温柔仙君。
说不嫉妒是假的。
可是来者却足以令他们自惭形秽了,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哥儿,肌肤如羊脂白玉,嘴唇薄而粉润,轻轻蹙起眉头时,就引得不少人心里拧紧,想为他抚平忧愁。
不论旁人如何想,都妨碍不了这两人。
白谨来得晚了些,他并不知道左安礼会提前到,毕竟他俩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是又不是直接互通的小院,还是要注意一下男男大防的。
谁让他的性别是哥儿呢,就是白谨外怎么样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而且左安礼今日收到了山长的消息,要他去去一趟书院,对方何时出白谨也拿不准。
“你在这等了多久啦?提前等着难道不累么。”小哥儿细细的眉头轻轻皱着,看似抱怨实则满含关心。
左安礼顿了顿,眉眼弯弯,享受着白谨对自己的偏疼,他摇摇头,老老实实地说:“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