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说笑笑中,一场烧烤的盛宴拉下帷幕。
秋去冬来,书院也要放节假,十几天的时间足够一些学子们回乡走亲访戚,探望友人了。
白谨等人将近半年都未曾归家,到了游人如云的广兴县城门口,还有些近乡情怯。
左县令他们几天前就收到了来信从柳城到广兴县来往的商人顺便就给带来了。
他嘱托下人不要忘了告诉白谨的娘亲,是以长辈们早早地就在城门口等着了,现在正伸长了脖子看他们何时才到。
倦鸟归巢,鲸落回海。
离家的游子在见到亲人的那一刻,就是再多的彷徨与不安也不惧了。
董贞他们还像个孩子似的扑进家人的怀里,许久未见自己孩子的县尉夫人更是扯着幼子从头看到尾,生怕对方缺胳膊少腿。
白谨和左安礼则是慢慢悠悠,不疾不徐地回了各自的家中,离开前还下意识地对视一眼,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左县令同左夫人见了这一幕,眸光微闪,夫妻心有灵犀,同时现了端倪。
白谨是哥儿这件事早就在之前来信时写在里面,左家自然是清楚的。以往还不觉得两个孩子之间有什么,现在端上放大镜一瞧,竟是现处处都有破绽。
他们甚至掩都不掩饰一下!
张氏全身心都关注在白谨身上,不像左家夫妇那么敏锐,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她一把抱住白谨,情绪难免激动。
白谨哥儿的身份恢复,她就去了县衙处将他的真实性别给改了回来,幸好左县令一家都是良善人,不曾为难与她。
“回来就好,咱们先回去吧。”大舅娘走了过来,劝道。
他们在这站着哭哭啼啼确实不像样,几家人就此行礼互相别过。
走前白谨和左安礼还互相对视了一眼,而这一切都被火眼金睛的左家夫妇尽收眼底。
回去后就是两家互相盘问孩子的时候到了。
左家三堂会审,左氏夫妇在高堂上各坐一边,左二郎顺便找了个位置,像模像样地看着自家兄长。
左安礼就站在中间,对于他们即将到来的问话了然于心,即便心里头清楚他们会问的事,可他难免还是会害羞,脸颊已经随心地开始微微泛红。
左氏夫妇一直把左安礼带在身边养大的,他们家大郎从小性子沉稳冷静,遇见大事也毫不慌乱,何曾露出过这样的小儿女情态。
两人对视一眼,直觉有戏。
左夫人开门见山道:“你可是喜欢白谨?”
左安礼为母亲的直白一惊,随后便毫不闪避地回答:“是,儿子确实喜欢他。”
左二郎像是吃到了惊天大瓜,身体不由坐直,比读书时认真多了,竖着耳朵听着,不肯错过任何细节。
左氏夫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左县令面色严肃地问:“你只是区区十三岁,可能分得清喜欢的边界,可曾真的想清楚。”
左安礼直视父亲的眼睛,连一点畏惧和慌乱都不曾有,一字一句地答:“儿清楚!”
“儿子对白谨的情谊天地可证,日月可鉴。也绝对不会现在就冲动表明一切,儿子可以等时机成熟再坦白。父亲,母亲,请为我拒绝任何姻亲的请求,儿心里只有他一人。”
他堂堂正正地喜欢,哪怕别人说他年纪小,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又如何。谁说现在的喜欢就是做不得数的,直白地说出来又有何难?
“你现在当以学业为重,若是没考上国子监,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了!”左县令冷哼一声,不满答道。
左安礼眉目都染上喜色,躬身道:“多谢父亲!儿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左二郎都能听出冷清兄长语气里的欢喜,可见对方是多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