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风月从见到程小五受伤进入大殿之时,憋着的怒气在这时彻底散开,她一把抽出侍从的配剑,划开了小嫣的衣袖。
“啊!”
颜风月这突如其来的一招使所有人都惊呆了。皇帝身边的公公连忙大呼救驾,气氛在这一刻剑拔弩张,御林军们纷纷包围着此时大殿中央的人。
钰悯站在小嫣的身旁,被颜风月这一行为惊出一身冷汗。而小嫣则是直接软了腿,跪坐在了地上。
颜风月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却突然笑了一声,乐呵呵地说道:“别紧张呀。”又把手中的配剑插回了剑鞘中。
“我只不过是想给你们看看事实。”说着,颜风月不顾小嫣的挣扎,抓起小嫣受伤的胳膊。
随即看向程小五,小心缓慢地牵过他的手臂,把两人的伤口放在一起对比。
“你说我的五儿是刺客,那为何你手臂上的伤口是朝内的,而我的五儿手臂上的伤口则是被别人刺伤的?”
众人见颜风月放下剑,不像是要刺杀的模样,放松了许多,这才跟随着她的话语看向小嫣和程小五两人的伤口。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果真如颜凤月所说,二人的伤口不一致。
在如此迫人的威压下,小嫣无话可说。
钰悯此时有些腿软,但不得不硬撑着,“就算伤口不一致,但是他出现在我公主殿内,并且鬼鬼祟祟,小嫣认为他是刺客也并无不妥呀。”
听到这里的程小五再也忍不住了,说道:“是因为你把我相公藏起来了。”说着他转身向前两步走向皇上,对着皇上说道:“我相公名叫周溢之,他进宫参加甜食大赛,已经到了出宫的日子,但是却并没有归来,而是公主来到居住的客栈,让我签下一份和离书,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谁能相信。”
“我只是为了寻找我的相公而已。”
此时颜风月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瞬间想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支持道:“眼下,公主把人交出来,岂不是就能知道,那份突如其来的和离书,究竟是否是周溢之所写。”
钰悯骑虎难下,但是想到刚才侍卫说周溢之不见了,此时硬撑着说道:“周公子参加完大赛,在皇宫中多住了些时日,方才已经出宫去了。”
“我只是做好事,帮忙给他递上和离书,究竟他为何要休夫,本宫可不知道。”
钰悯试图先稳住颜风月和程小五。
钰武帝知道他这个公主的品性,此时也看出了点苗头,本想借着刺客一事发难北域,可眼下不是好时机了。
因为就在方才,他的一名手下悄悄地来到他身边,说是皇城边郊有北域人马。
皇帝的手掌紧了又紧,这颜凤月果然做足了准备,想明白这一次不是下手的好时机,皇帝笑着打着哈哈,“也许都是误会。”
“不如,北域王就在宫中先行住下,再加派人手出去寻找,等有了消息再走不迟。”
“如此甚好。”
颜风月自是不怕,她正愁没办法在宫中找人呢,眼下稍许满意,不过看着跪在脚下的小嫣,她说道:“只是这婢女平白冤枉我儿,钰国的规矩应该还是有的吧。”
“当然,北域王放心。来人,把这婢女拖下去杖毙。”皇帝笑呵呵地说着决定生死的话语。
听到这话的小嫣顿时惨无人色,大喊着:“皇上饶命啊,公主救救奴婢!”
钰悯脸色惨白地看着小嫣被拖了出去,死死捏紧手掌。
殿外传来阵阵惨叫声,不绝于耳。
程小五听着殿外的惨叫,盯着挡在他身前的女人的背影,思绪飘远。
那天,他疲惫地回到客栈,在发现房间中有陌生女子时,想要离开却被阻拦,这个自称是他母亲的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听她说,当年北域叛乱,她逃入钰国,由于被追杀不幸早产,为了他的安全,把他托付给一位农家,只身去引开敌人,可当她再次回来时,却没有了那户农家的身影。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找他。
颜风月说着就想抱住他,可那时他并无任何感觉,只是瞧着两人颇有些相似的面容,心中有些相信她所说的话语,并且在听说她们此行是要去皇宫赴宴时,主动跟了上来。
当时,程小五还有些心虚,感觉利用了别人,所以在被带到大殿时,没有说出他是跟从颜风月进来的,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当颜风月替他拦住那一巴掌,并且坚定地站在他的身前维护他时,程小五心中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情感,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让他心中酸涩,眼眶发胀。
他怔怔地盯着颜风月的背影,就听她继续说道:“钰悯公主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的儿子,钰武帝是否应该一视同仁呢?”
“你不要太过分!”
听见这话,钰悯更是气得不行,她的婢女都已经被打死了,这人居然还揪着不放。
颜风月反问道:“我欺人太甚?你欺负我儿子怎么不说,再说了,婢女是婢女,公主是公主,你们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她戏谑地盯着钰悯,嘴上不断地嘲讽着。
“你!”
眼见钰悯被气得发抖,钰武帝无奈开口,“钰悯公主管教不利,禁足半月。”说完,就有公公上前,请公主回殿。
既然眼下无法与北域交恶,钰武帝只好让钰悯先委屈一下。
皇帝话出,钰悯虽不忿,但依旧被带了下去,殿内寂静了一瞬,随即在皇帝的招呼下又热闹起来。
颜风月达到目的,虽然对于钰悯的惩罚还不尽如意,但是至少面上过得去了。她示意侍女带程小五下去包扎伤口,接着当做无事发生,来到她的位置山坐下,参加宴会的下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