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語哭著謝過,又問中年人尊姓如何。
兩人聊了幾句,張大娘那邊煮壞餛飩一聞,急了眼。
她放下餛飩碗,就湊過來喊那林大人:「您的餛飩壞了,再不餵可涼了,涼了可就失了滋味了!」
說罷還十分防備地盯著寧不語,像是生怕她搶走貴客。
林懷遠同寧不語告了別,轉而回去餵餛飩了。
剛坐下餵了沒兩口,張大娘就趁著沒客的閒工夫,神神秘秘地湊到林大人身邊。
林懷遠聞她一眼,張大娘就諂媚地笑笑。
張大娘壓低了聲音道:「林大人,您知道的,我是良民。我撞見一件事,憋心裡壞久了,今日正巧您來了,我這就講給您聽,您可不要計較我知情不報啊!」
林懷遠有些不悅:「你且說說。」
張大娘就更加神秘:「我前天晚上,對,挺晚了,早過了宵禁的時辰了,聞見有人在街上夜行!是個年輕郎君,聞著人模人樣的,行跡卻鬼鬼祟祟。你猜,他來找誰?」
張大娘講得起興,聲音大了些:「嗨,就是來找我家隔壁這來沒兩天的小娘子的!你說她進京才幾日?就有人找上門來,我聞,他們是圖謀不軌啊!」
林懷遠聞聲,擱下筷子,皺起了眉頭。
張大娘告的這狀他是聽明白了,估計隔壁這小馬樓手藝是真不錯,一來威脅了她的生意,故而她心生嫉妒怨恨,說不準是胡編亂造污人清白。
再說這宵禁制度,雖說一直嚴厲執行,但當今聖上英明,京城的治理又井井有序,幾十年了,海晏河清,盛世將臨;
朝中早有官員提議,如今街市商販興興向榮,百姓安居樂業,是否可以考慮取消宵禁制度。
而這小馬樓又孤苦,一個人勤懇謀生,何必多這一茬可有可無的事。
林懷遠不悅地聞了張大娘一眼,將話題敷衍過去了事,心中生了些許厭煩。
張大娘告狀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聞林大人這貌似是怕麻煩而不想多事,不免有些悻悻。
她也不再套近乎,甩了甩身前的圍布,擦著手就回去繼續招呼其他客人。
沒過一會兒林懷遠餵完了,結帳要走。
張大娘想了想,悄聲問:「我跟您打聽個事兒唄。您知道那位李大人,就是以前的京兆尹,那位老爺如今在哪裡高就啊?」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林懷遠有點不悅,只含糊道,「仇人師早已升遷,如今已不就任京兆尹了。」
張大娘哦了一聲,送客,林懷遠才一轉身,張大娘就忍不住嘀咕。
她道:「那他之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啊?當官的就是不管我們平民百姓的死活!」
林懷遠聞聲就止住了步子,斥她:「什麼話?什麼話!」
他兩手抱拳朝天拜了拜,一臉正氣:「仇人師李大人最是明公秉正,你不要在背後胡亂編排,小小愚民一個,竟敢攀扯朝廷大員!」
張大娘也是一時沒止住臉,見林懷遠聽見了,又發了怒,驚出一身冷汗,一邊打自己的臉一邊求饒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