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楚正乾这人行事怪僻,身份也极为特殊,你们并无深交,今日之事为何敢找他帮忙?”
孟朗并无责怪之意,只是有些不太理解,并且将心中疑问清清楚楚的当着孟夏之面问了出来:“三哥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楚正乾有此信任。”
对于孟夏的心性,他再清楚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心存疑惑。
听到这话,孟夏微微一笑,转身拉着孟朗一并重新坐下。
“三哥,今日楚正乾的确帮了我大忙。”
孟夏不曾隐瞒,径直解释道:“浣衣局的那名宫女,本就是楚正乾的人”
“原来如此,我说你也不至于那般老实由着孟锦欺负。看来今日就算父皇不为之所动,你照样也能靠自己反转孟锦的谎言。”
孟朗先前还庆幸阿夏运气不错,最终让父皇动了真格命刘利达亲自过部审讯,如今看来,所谓的运气无非是一早便有的慎密安排。
只是没想到,楚正乾竟然主动帮了这么大的忙,这倒是让他愈发对此人困惑起来。
像楚正乾这种身份的人,宫中有他的耳目人手不足为奇,但这些暗子数量有限,暴露一个便少一个,代价也算不小。
为了一个刚刚认识并无深交的人,楚正乾能够主动牺牲掉一颗将来说不定可起到大用的暗子,这不得不让孟朗更加在意楚正乾的心思与目的。
“当时时态紧急,我来不及找三哥和母妃商量对策,正好碰上楚正乾。虽说这种做法有些冒险,但相对来说却也值得。他的身份特殊,我们之间也不存直接利害,危害性反倒更小。是以,我觉得欠下他一个人情未必是坏事。”
最后,孟夏总结道:“看上去,如今他好像抓了我一个把柄,但他又何尝不是涉及其中?目前来看?把事情捅出去,对他来说并无好处,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三哥无需太过担心。”
闻言,孟朗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细想下来,孟夏的话挺有道理。
人与人之间交往本来就都是各有目的,只要楚正乾不对阿夏做那些伤害之举,就算另有所图倒也无妨。
北楚现在的情况他多少知道一些,楚正乾处境并不好,否则也不可能被送至南孟成为质子。
若楚正乾只是想为将来回归北楚做些打算,他并不介意适当的时候帮其一把替阿夏还了这个人情,但楚正乾若有其他不轨意图,他自然不会让其得逞!
“既然你心中有数,三哥也就放心了。今日你累了一天,早些去休息吧,明日还得上书房。”
孟朗不再多提楚正乾,叮嘱着孟夏的同时起身准备回去:“还有,以后出行切记身旁带一两个使唤之人,多个照应总是好的。”
孟夏自是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让三哥只管放心,无需再为她担心。
送走孟朗后,已然天黑。
和铃宫中的这一晚可是极为不平静。
☆、说一半留一半
宫人早早掌好了灯,而彩衣已经将今日孟昭帝赏赐给九公主的物件全部清理成册收了起来。
那么多的赏赐,让和铃宫上上下下的宫人眼睛都开了花,不曾想原本以为服侍的是最没前途的主子,如今这情形已经完全调了个头。
宫人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没法不私底下兴致盎然地议论着将来可以带着他们一荣俱荣的九公主。
说起来,之前孟夏破格入了上书房,便已经让他们觉得很不可思议了,如今竟然连刘贵妃、五公主都在九公主这儿吃了亏,甚至于皇上还亲赐了九公主自由进出怀德殿的特权,种种迹像充分说明,他们九公主可是越来越受皇上宠爱。
相较于服侍宫人的兴奋,孟夏却是愈发的平静下来。
她心中比谁都清楚,宫中之路步步艰难,看上去越灿烂便越是潜伏着危机。
所谓的赏赐特权都是把双刃剑,这让她的确需要,却必须得更加得警醒。
院子里头那些东倒西歪的树苗,孟夏依然打算亲自来处理,今日时辰已晚,所以只能等到白天再说。
“彩衣,明日起你跟我一并去上书房,到那后在课室外头候着便是。再者,约束一下咱们宫里的人,让他们注意言辞,守着本分,莫要惹事。”
快要休息之际,孟夏坐在铜镜前朝着替她梳头的彩衣吩咐了一句。
“是!九公主请放心,奴婢会约束好宫人,不会让他们给您惹事生非。”
彩衣聪慧得很,自是明白孟夏的意思。
又听得以后去上书房也由她跟着服侍,心中更是知道这是九公主对她的信任。
孟夏闻言,倒是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自打彩衣来后,和铃宫里头的事情她的确是省心的。
片刻后,也再次开口,朝彩衣交代道:“另外,再让人私下打听一下,今日那几名给五公主做伪证的宫女的情况。”
听到这话,彩衣再次领命,也没多问孟夏原因。
除非不太明白可能会影响到要办之事,否则彩衣从来都不多问原由,更不会将九公主交代她办的事情多嘴泄露给任何人,包括三皇子!
她心中十分清楚,这也正是她来到和铃宫后,慢慢的得到孟夏信任的真正原因。
彩衣很是庆幸三皇子并没有让她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举动,也打心底里头对九公主越来越信服喜欢。
次日,五公主被皇上禁足惩戒一事已然在宫中传了开来。
但此事具体的前因后果却是众说纷纭、各不相同。
如此一来,原本并不复杂的一件事反倒是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更是引发了宫人们私底下的探究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