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四年六月,汾阴出土宝鼎,被认为是祥瑞之兆,此后刘彻命令讨论封禅事宜,并在三年后完成封禅泰山的盛典,改元元封。
封禅泰山是治定功成的象征,但刘彻并未停止用兵,而是将兵锋移至更遥远的西域大宛,于是有了太初年间李广利西征大宛之役,经过数年苦战,终于斩大宛王,屯田于轮台、渠犁,初步控制西域。
但匈奴在西域仍然保持较大的影响力,导致西域小国选择“两属”以自保。
而匈奴经过十余年“休养息士马,习射猎”,拒绝派太子入质汉朝,重新成为汉朝边患。
因此刘彻于太初四年下诏征讨匈奴,企图彻底解决匈奴问题。
然而前后数次征战皆不利,李陵、李广利等将领都投降匈奴。
由于刘彻用兵数十年,造成民力疲敝,到元封四年,关东流民过二百万人,不在户籍者四十万,出现了“城郭仓廪空虚,民多流亡”“天下虚耗,人复相食”的局面。
刘彻又重用酷吏,社会开始动荡,盗贼四起,刘彻乃颁布“沉命法”,严厉督促地方官吏剿灭盗贼,地方官吏畏惧法令,往往隐匿不报,如此形成了恶性循环。
除了社会危机的萌生,宫廷内部的斗争也日益加剧。
元朔末年以后,随着卫子夫色衰爱弛,刘彻又宠幸王夫人、李夫人等,生下多名皇子。
皇太子刘据长大后,“仁恕温谨”,对刘彻的穷兵黩武屡屡进谏,刘彻认为刘据不像自己,父子遂有所隔阂,卫子夫母子对此非常不安。
刘彻觉后,对卫青说:“汉家万事刚刚开创,加上四夷侵略欺侮中国,朕不变更制度,后世就无所效法,不出兵征伐,天下就不会安定,为此不能不让百姓劳累。
如果后世又有像朕这么做的,这是重蹈已经灭亡的秦朝的覆辙。
太子敦厚,喜欢安静,必定能安定天下,不让朕担心。
要寻求一个守文之主,还有比太子更好的吗?
听说皇后和太子心怀不安,哪有什么值得不安的?你去把朕的这个意思告诉他们母子。
卫子夫听说后,脱簪请罪。
刘据每次进谏征伐四夷时,刘彻就笑道:“我来干劳苦的事,把安逸留给你,就不行吗?”
尽管如此,刘彻父子之间的矛盾并未缓解,朝中也分化为“用法大臣”为主的反太子派和所谓“宽厚长者”为主的亲太子派,元封五年卫青死后,刘据就更加孤立。
太始三年,刘彻新宠赵婕妤怀孕十四个月,生下皇子刘弗陵,刘彻大喜,以与尧帝出生前怀孕的月份吻合为由,将赵婕妤的寝宫门命名为“尧母门”。
这向外界传递出刘彻欲以刘弗陵取代刘据的信号,导致反太子派和亲太子派之间的斗争日益白热化,终于酿成了征和二年的“巫蛊之祸”。
传统迷信认为巫蛊之术(即巫术诅咒及用木偶人埋地下)可以害人。
汉武帝晚年多病,疑其为左右人巫蛊所致。
汉武帝一生沉迷女色,后宫有多位佳人先后失宠,为重新获得帝王的恩宠,后宫诸位多邀请女巫入宫,试图以巫术达到目标,同时对其所嫉妒者便施以巫蛊之术,一时间后宫迷乱,时有生因后宫的巫蛊之事而牵连朝中大臣的事件。
而此时的皇后卫子夫年老色衰,失去汉武帝的宠信,同时外戚家族卫氏于朝廷当中的权势日盛。
征和元年,汉武帝住在建章宫,看到一个男子带剑进入中龙华门,怀疑是不寻常的人,便命人捕捉。
该男子弃剑逃跑,侍卫们追赶,未能擒获。
汉武帝大怒,将掌管宫门出入的门候处死。
冬十一月,汉武帝征调三辅地区的骑兵对上林苑进行大搜查,并下令关闭长安城门进行搜索,十一天后解除戒严。
巫蛊事件开始出现。
丞相公孙贺的夫人卫君孺,是卫皇后的姐姐,公孙贺因此受到宠信。
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接替父亲担任太仆,骄横奢侈。
不遵守法纪,擅自动用北军军费一千九百万钱,事情败露后被捕下狱。
这时,汉武帝正诏令各地紧急通缉阳陵大侠客朱安世,于是公孙贺请求汉武帝让他负责追捕朱安世,来为其子公孙敬声赎罪,汉武帝批准了他的请求。
后来,公孙贺果然将朱安世逮捕。
朱安世却笑着说:“丞相将要祸及全族了!“
于是从狱中上书朝廷,揭说:“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他得知陛下将要前往甘泉宫,便让巫师在陛下专用的驰道上埋藏木偶人,诅咒陛下,口出恶言。“
征和二年春正月,公孙贺被逮捕下狱,经调查罪名属实,父子二人都死于狱中,并被灭族,同时还牵连阳石公主和皇后卫子夫所生的另一个女儿诸邑公主以及卫青的长子卫伉全部被杀。
卫氏在汉廷内部的政治盟友也因此损失殆尽。
汉武帝任命涿郡太守刘屈牦为丞相,封其为澎侯。
这时,方士和各类神巫多聚集在京师长安,大都是以左道旁门的奇幻邪术迷惑众人,无所不为。
一些女巫来于宫中,教宫中美人躲避灾难的办法,在每间屋里都埋上木头人,进行祭祀。
因相互妒忌争吵时,就轮番告对方诅咒皇帝、大逆不道。
汉武帝大怒,将被告的人处死,后宫妃嫔、宫女以及受牵连的大臣共杀了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