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盯着赵芳茗进了去,赵芳玉才转过身,脸上薄怒敛去,恢复先前的温和笑脸,“就这样决定吧,春桃,夏荷。”
“在。”
两个小丫鬟从角落鱼贯而出。
刚才明明没人,她俩从哪里蹦出来的?
沅沅好奇。
“你俩送姑娘与公子回院,替我好生伺候着。”她吩咐,神态言行皆有高高在上的气派,继而看向沅沅,“沅沅,你先随她们去,我跟叔叔有些话要说,过会儿我去找你。”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领导的料,从赵芳玉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在她状似不经意却又强大无比的气压下,沅沅唯有惟命是从的份。
……
……
院落只剩下二人。
由始至终不吭一声的镇长与笑脸吟吟的赵芳玉。
许久。
镇长才有所动静。
从袖子里掏出条锦帕,不断往脸上擦拭,肥肉横生的脸庞透出几分紧张。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
赵芳玉问。
镇长庞大的身体一僵,“玉、玉……玉儿,你说。”
“凡夫俗子谁不经历生老病死?自从我娘死了,我也就看开了,所以我爹今次不幸,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斯甚好如斯甚好……”
“好在哪?”她一声嗤笑,轻轻的。
镇长擦拭的动作停顿下来,表情变得生硬。
第16卷你错不在趁酒醉侮辱了我
她缓步走向他,伸手,纤纤玉指一一滑过他的脸庞,眉,脸,鼻子,唇,再到喉咙,圆鼓鼓的指肚感觉到他咽口水的动作,她靠近他,杏眼微眯,带着别样娇媚且危险的风情。
“赵叔,你知道你做的最错的那件事是什么?”
她轻声问。
那一刻,镇长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你最错,不在我十六岁那年趁酒醉侮辱了我,不在今日为了与我继续相好,杀害了撞破我俩奸情的爹爹,而在于,你让那些不相干的人住进了那座院子,还让芳茗见到她想要的男人。”
镇长身抖索厉害。
脸色红得吓人。
她知道?!
她竟然都知道?!
他以为只要将罪名嫁祸给裁缝,自己便可以安然无事独善其身。
没想到,她还是怀疑到他头上。
亲戚一场,他最初不想杀他,只是,他与赵芳玉的事情被他识破,他可以打他骂他畜生,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要挟他,阻止他与赵芳玉来往,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他不能没有赵芳玉。
为了玉儿,他不得不选择杀人灭口。
感觉到他的颤抖,赵芳玉的脸稍稍拉离他,带着不屑与鄙夷,沉沉的视线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一丝一毫表情,“你知道,我最疼爱的就是芳茗这个妹妹,你也知道,那座院子藏着的秘密,还有芳茗她的病——你这样做居心何为?”
那是鲜有人知道的秘密。
当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必须死的被处死了,无一幸免。
只剩下他俩。
如今客人住进的这座院子曾经住过一个女人。
一个美若天仙的落难女人。
那年他还不是镇长,在树林里发现奄奄一息的她,出于好心救了她回家,让她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料三年以后,她为了权力与选择离开他,跟了另一个男人,飞上枝头,一朝富贵。
如今,她住在那金镶银砌的皇宫里,备受万千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