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萦儿给我叫过来。”
周荥不知道这大晚上的母亲忽然找他做什么,他正在屋中挑着准备明日给棠兮送去的小玩意儿,又怕自己太过粗心,索性带上一起让母亲给意见,于是让人提上一堆东西跟着他到了周容氏这里。
周容氏惊讶的看着这些零零碎碎的精致东西,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受,周荥是个什么性子她做母亲的自然心中清楚,只这次恐怕得让他吃点苦头了。
“母亲,帮我挑挑,看什么送给棠表姐,她可能会喜欢?”
在以前,周荥送人东西,全然不会考虑对方的喜好,全凭自己心意,如今仿佛真的长大了,恐怕是这件事情中唯一的好事了。
“萦儿,自你从雾州回来日日都能听你提起棠兮,母亲从未见过你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过,但是萦儿,棠兮的身份以及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都不是我们青州周氏能够插得上手的,母亲还是希望你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
周容氏的态度在一开始就很明确,周荥自然也知道,他也没有想那么多,裴棠兮对他而言就是天上的月亮,让人不自主的想要去追逐,若是能追得上,他定然绝不放手,但是若是真的很遥远,他能看着月亮也是好的。
“母亲,我知道,我只是想对棠表姐好,只要她能开心,我就足够了。你也看到了,她很不容易,我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开心一些,或许能够让她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让她知道即便是上京没那么容易,她只要一转身,我永远都在她看得到的地方。”
星星总是会围绕月亮而存在。
周容氏有些心酸,自己儿子从小打到大何曾遇到过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若是棠兮不是裴氏那位不可言说的三小姐就好了,她就算拼了脸面,也会亲自去上京帮儿子周旋一二,两个孩子间也未必没有机会。
三年前,裴棠兮牵扯进的那件事情,别人或许不明就里,但她却是知道一二的,事关朝廷秘辛,如今裴氏弄出来的这门烫手的亲事,也未必与当初那件事情没有关系,涉及这一点,青州周氏便与上京裴氏是断然没有可能性了,如今周振羲在朝中的局面也微妙得很。
周容氏只得拍拍自己儿子的手,
“你清楚就好。”
探病
“这是什么?”
棠兮新奇地看着手中那个精巧的鲁班锁,这东西小时候她是常玩的,只是没想到这东西还能用作装饰。
周荥得意地拿过来挂在自己腰间做示范,
“现在这些东西做得可精巧的,我这挑的是上好羊脂玉,这东西最近在上京很流行,好多姑娘都挂在身上,还能装一些不想叫人发现的东西。”
说罢,周荥便看见了裴棠兮腰间那块温润的玉佩,并不是女儿家常用的。那是什么东西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他作为世家子弟,自然是能认出来的,只是这样轻轻一晃,看不出究竟是谁的。
掩下心中的微微的酸涩,周荥从外表看上来仍旧是那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棠表姐,今日想不想出门逛逛,青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棠兮也打算出门,她心思有些恍惚,不知道那位沈小王爷还在不在青州,若是回上京了,他怎么也应该想办法来和自己道个别。
她正这样想着,同周荥走到门口的就看见两道绝对华丽的人影。
不知是什么日子,谢印雪和沈继站在前院中,两人身上的锦衣都不分伯仲的华贵,就像是专为了要去参加重要的宴请。
棠兮悄悄拉了周荥,
“今日青州有什么大事?”
她顺带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穿着,是不是有些太朴素了?谁知周荥也满腹怀疑地看了看自己,
“没听说啊,我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他们二人就站在月洞门处犹疑着,正准备要不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再出来时,谢印雪和沈继都同时转头看见了他们。
“阿兮。”
“棠兮。”
周荥大怒,怎么,是都看不见我吗?
“沈小王爷,大表哥,你们怎么站在院门口?”
沈继今日是一大早就过来找棠兮,却被谢印雪堵在了门口,两人正胶着,没想到棠兮就和周荥自己走了出来。
“特地来找你的,我以前也时常来青州,我带你到处走走?”
沈继反客为主的站在了周荥前面,若是眼光能杀人,沈继此时已然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怎敢劳烦沈小王爷,我今日已经和棠表姐说好,要带她去哪里?我在青州长大,这里最熟悉了。”
周荥不甘示弱,凭什么明明是他先来,现在看上去好像要落在这姓沈的后面?谢印雪这时候也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一手就靠在周荥肩上,
“阿萦说得甚是有道理,沈小王爷对青州再怎样熟悉,应当也不如阿萦这东道主。青州小吃特别多,阿萦在这些方面可是擅长得很。”
沈继脸色十分不好,棠兮看着这三个男人,忽然觉得头有些疼,昨日刚让宋大夫帮她开了几副药,她当时还以为是随手开的,如今看来,她确实是有些头疼脑热的毛病。
她抿了抿嘴唇,试探着说道,
“我看这天气好像快要下雨了,不然明后日再出门吧,来了也有两日了,还未曾去探望过老夫人,再怎么说,也应当先去拜访一下长辈才好。”
棠兮之前听从周容氏的话,一直未去探望过生病的周老夫人,反正看上去也不太想出门,还不如好好在家陪一下长辈。
沈继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