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圣域的生活对所有白子来说都如同一种刑罚,至于伊凡则就跟死刑相差无几,而金诺是唯一的救赎,是他能够至今都活得幸福的根本……想想如果当初没有遇上金诺?伊凡一个哆嗦,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再想下去,他不要那样的日子,如果没有伊凡,如果伊凡要死,他何不拼一把逃离这座监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金诺看出来伊凡是认真的,伊凡难得冲动的表现把他吓一跳之余,心里又甜甜的,特别温暖。他当然渴望离开这个囚笼,可是他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他自己倒也罢,可是他不忍心伊凡冒险。
“不用。”金诺赶忙给哥哥顺毛:“我说服了伊雷斯,以后白天我们不见面,晚上偷偷在一起……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白天不见面?”伊凡还不太理解,可是事情有转圜的余地,总算让他稍微平静,能动动脑子:“那你要去哪里?就算我们说不见面,圣域就这么一点地方,总会遇上呀。”
金诺不敢有隐瞒,就把伊雷斯的安排告诉伊凡,伊凡听说金诺将到王子身边去学习,以后还可能成为王子的护卫,心里五味杂陈,好不纠结。
王子的护卫,那可是能够直接晋升贵族身份的职务,虽然只是最下层的小贵族,可也比平民好太多了……那么,面包店还要开吗?是不是该放金诺去当上等人呢?
伊凡在金诺面前是毫不设防的,他的纠结就写在脸上,于是金诺又扑进哥哥怀里,一个劲地蹭……真舒服,真好闻。
“伊凡不要担心,比起当护卫,我更喜欢当面包店小老板。”金诺美美地说着,要是旁人听到金诺竟然能发出细腻清纯的声音,又能讲出如此梦幻单纯的话语,估计就石化了。
可伊凡不是别人,是那个控弟如命的哥哥,当下感动得一塌糊涂,脸挨在弟弟发顶上,喟叹:“金诺真乖,可是……你怎么说话这么流利啦?”
“……”金诺微僵,而后给出一个拙劣的理由:“急……急起来……就……”
伊凡听后满脸了然,怜惜地抚着弟弟的背:“不要怕,金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金诺觉得骗伊凡真是毫无成就感,反而被那样真挚的情感所感动,终于停下所有动作,安静地呆在哥哥怀里,铭记这一刻的幸福。他声音沙哑低沉,犹如念出世上最艰深的咒语般呢喃:“伊凡,永远不要离开我。”
“不会离开你的。”伊凡听着这话,感觉这孩子特别缺乏安全感,不禁强调:“就算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金诺听得清楚,记得明白,他心念一动就脱口而出:“以后,只有你和我两个,无论任何人都不能比你我重要,所以,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哦。”
他不能忍受有一个人分走伊凡的身心,更不能忍受伊凡身边多出血脉相连的儿女把他比下去,仅想象已经无法容忍。
这个要求相当任性,甚至可以说是强人所难,伊凡却在惊讶后失笑,神情温柔纵容,没有半点不愿意。
“好呀,就我们兄弟俩在一起,那金诺要努力修炼哦,那样我们才能够一起走得更远。”
少年毫无杂质不带任何歧义的承诺让金诺心头一热,只觉得这一生只要守护这一个宝藏就已经足够了,他已经将‘跟伊凡在一起’作为人生目标,作为活着的希望,作为生存的理由,狠狠地捆绑在一起。
少年们并不觉得许下此承诺有什么不对,他们是单纯的喜欢彼此,何况他们学习过大陆风俗,知道有不少强者都会选择独身,终生不娶也是常见的。
为什么?
因为强者一般寿命比普通人长,没有几个人喜欢看着自己所爱,自己的儿女后代比自己先一步离世,所以如果不能找到同样强的对象,又怎么敢轻易结合?可是要找到强大的伴侣,也真的太难了,更何况强者愿意花更多时间在修炼和突破之上,永不满足,又怎么愿意将有限的寿命浪费在家长家短上?
所以立志要成为全系法师强者的伊凡,觉得跟金诺在一起,开一家兄弟面包店再一起修炼,是最好不过的决定。
接下来,他们主要是谈论以后的相处模式,渐渐地,他们总算归纳出不错的方案。
对外要继续维持金诺失踪的假像,金诺到王子身边去的事情要保密,然后在别人眼中他们算是分开了,谣言也该止于此,不过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在一起。
反正,他们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修炼的,一般只有午餐时间能相聚,现在牺牲掉这点时间,也不是不行。
想来,他们相处的方式也没有太大改变,二人都不禁安下心来,又在一起搓了澡,然后伊凡布置下一个对外隔绝的魔法,虽然不算高明,却也起到暂时阻挡与及提前警报的作用,而金诺则是在将房间里多出来的一份日用品收起来,以后他可不能留下生活迹象,被人抓着把柄大造文章可不好,他们得尽快适应未来的相处模式。
处理好这一切之后,金诺把上衣一脱就躺在床上向伊凡招手。
伊凡环顾房间,此时金诺的东西已经被收拾起来,抹去了生活痕迹,看着这一切,他心中挺不舒服的,而且:“你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以后每晚要用什么?”
金诺微歪着脑袋,特天真纯洁萌(?)地说:“用你的呀,不行吗?”
伊凡恍然大悟:“是哦,我怎么想不到?金诺真聪明。”
心眼多多的金诺一个劲地陪笑,刚才还有些忐忑怕被拒绝的心,此时已经定下来,想着再怎么多多侵略伊凡的领地,只有占有得越多,他才会更加安心。
至于要占有到什么程度?当然是伊凡全部都属于他金诺的。
全部是什么程度?全部就是全部,所有所有……此时年轻的金诺,还没有多少不纯的思想,只想当伊凡最亲最亲,比血缘关系还要亲密的弟弟罢了。
这一夜,他们互送晚安吻之后,再次抵足而眠。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金诺就起来穿戴,同床的伊凡也醒来了,帮着孩子穿戴,给系个带子,扣个钮扣,整理衣服上的皱褶,被索早晨吻之后,就看着孩子背起巨大的包袱消失在晨曦当中。
乳白色的浓雾迅速吞噬少年的身影,伊凡坐在窗边发愣,当他感觉到冷,打了一个哆嗦,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被雾气打湿了,赶紧关上窗户,换了一身衣服再躺回床上。可是空掉的一边却像自他的心口挖掉些什么,空落落的,他再也无法入眠,只好爬起来看书。
当负责早餐的圣侍敲开门,发现伊凡竟然衣着整齐,屋里点着灯还摊开了一本书,看起来好像彻夜未眠的样子,他不禁惊讶——怪不得这孩子表现那么出色,真用功。
伊凡并没有注意圣侍特别柔和中掺着长辈对晚辈极度欣赏的目光,他掐掐眉心,一脸沮丧地求助:“圣侍,金诺不见了,他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您能帮我找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