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当着母亲的面不太好回答。
“哦,从小我在福利院长大,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而内心独白则是我说的是甄熙的父母,没说你,老妈。
口是心非这个成语形容的就是此刻的我。
“你确定他们是去世了,而不是把你遗弃了?”张凤霞捏好手里的饺子望向我说。
我说过老妈张凤霞是刀子嘴豆花心,她的每句话都如关晓羽的绰号一般直插对方的要害,此刻张凤霞竟抛出如此新奇的猜想令我大感意外,但很快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老妈跟郭彩灵和成功一样怀疑甄熙的身世与关键有关,我的亲妈呀,这样为难你的儿子真的好吗?
关晓羽替我圆场说“奶奶,你说什么呢,不是告诉你甄熙哥只是跟我爸长得像而已,跟老爸没关系。”
关晓羽的话暴露了他的动机,聪明的栗娜用胳膊肘碰了下他,接过话茬说“是啊奶奶,我同学ange1a说人类对自身和世界的认知尚处在初级阶段,有可能存在两个长得相像的个体的。”
我暗自庆幸,“顾晓梦”和“李宁玉”终归是我这边的同志。
谁知张凤霞有些沉不住气,回道“我不管什么拉说的,(指着我)这。。。哪是相像,活脱就是年轻时候的关键嘛,我是他妈,一眼就能认得出。”
“武田”的一句话将“风声”推到了最尖锐的刺耳频段,且张凤霞比武田厉害多了,如果当年换成她审问,用不着费那么大劲分分钟就把老枪老鬼揪出来,此刻“顾晓梦”也有点倒戈投降的意思,用惊恐的眼神望向我。
还好“李宁玉”脑子转得快,说“那躺在医院的关叔叔。。。”
关晓羽回过味来问“对呀,我爸不是一直在昏迷中吗?”
我突然大笑起来,将对面的敌我三人吓得不轻。
“晓羽,我说不来吧,看把奶奶刺激的,(拍了拍关晓羽的胳膊)以后别叫甄熙哥了,叫老爸。”
与生俱来的机敏和果敢让我说出了这句足以扭转局势的话。
“别闹,占我便宜是吧。”关晓羽回道。
我望着张凤霞不忍心再把这场戏演下去,但我又能做什么呢,我说我就是你的儿子、关晓羽的父亲关键?那样的话张凤霞不是吓得心脏病复送去医院,就是像当年那样举起面前的刀追得我抱头鼠窜。
说话间盆里的馅已经没了,张凤霞端起放满饺子的盖帘,说“好啦,你这个同学除了长相,坏劲也像你爸年轻时候,我就是开个玩笑,他还充起大辈儿来了,我去煮饺子,娜娜来帮我打下手,晓羽你们去洗洗手,马上开饭了。”
“好嘞,奶奶。”
栗娜麻利地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跟在张凤霞身后,我和关晓羽相视而笑。
“风声”终淡去,我这个“老鬼”侥幸逃生,才意识到老天导演的这场谍战戏中隐藏大Boss是老妈张凤霞,此刻大Boss用煮饺子为掩护正跟栗娜交代任务。
张凤霞俯在栗娜耳边说“这个甄熙一定有问题,你和晓羽想办法把他带到医院,观察他看见关键时的反应就能猜出这孩子到底什么来头,不管关键年轻时犯过什么错,我都得给郭彩灵和晓羽一个说法。”
栗娜点点头“知道了,奶奶。”
我被彻底孤立了,“敌人”已经篡改了原来的剧情收买了“李宁玉”,而我最担心的事也生了,正当我在客厅和关晓羽聊天的时候剧烈的头痛再次不期而至,我强忍着以去洗手为由来到卫生间,手指死死抠着墙壁,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看来不用任何人引诱我去医院,我必须尽快去找安稳。
晚餐时四口人有说有笑,我已经许久没吃过老妈炖的酱牛肉了,还是当年在小课桌上被同学们风卷残云时的味道,眼前的张凤霞梳着年轻时的两条大辫子,关晓羽也变成了小时候给他安装床铺时的模样,和小栗娜叽叽咋咋地抢着盘子里的饺子,多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所谓的天伦之乐不过如此吧,但我终究不是写剧本的那个人,望着老母亲布满老茧的手掌和爬满皱纹的脸颊,我的眼圈湿润了,她用一生的辛劳和无数次跨越几千公里的跋涉,换来的却是老无所依的晚年,我真想给天堂寄去一盒刀片,我们喜欢的是合家欢的故事结尾,你凭什么总把悲剧洒满人间。
出门前张凤霞把两盒装满饺子和酱牛肉的饭盒塞到关晓羽手里,这是每次晓羽来奶奶家的标配环节——连吃带拿,我意外得知张凤霞利用闲暇时间参加了街道组织的公益活动,为那些孤寡老人送去关爱,老妈年轻时就心灵手巧,针线活特别棒,因此她参加了缝纫组负责缝制环保购物袋,换成钱后帮助那些无儿无女的老人,我看着装饭盒购物袋上的刺绣不禁一阵心酸,儿子不孝,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付出所有也要陪你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张凤霞最后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先是一惊,后来心想多希望老妈能多抱一会儿,一个人无论长多大,只要母亲还在,永远是妈妈怀里的那个孩子。
隐藏大Boss利用这个机会朝栗娜挤挤眼睛,栗娜点点头,行,我彻底被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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