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郁乜她一眼,绽开个大大的笑脸:“不认识路怎么办?跑了怎么办?”
臻崎聪明的闭上嘴,低下头任着他拉过来拖过去——臻崎很不屑自己的卑躬屈膝,又很庆幸自己的能屈能伸……
车子呼噜噜开回小区公寓,黎郁一个干脆的公主抱把她抱出来,臻崎脸红之余更加惊心:真的非跑不可了!破蛇这架势,直接洞房的可能都有——想起那个部无聊到死的《黑眉锦的囚爱》,臻崎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死也不能嫁,死也不能回去!
小区的人早看了新闻,纷纷探出脑袋对女小强的归来表示欢迎。黎郁乘机耀武扬威的抱着人走了大半圈,被挟持的小保姆辩解不清,只好缩头当鸵鸟。
家门一打开,率先冲出的是恢复了圆滚滚身体的加加,一看这搂搂抱抱的架势,“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扭身的冲向书房,锁上门不肯出来了。
臻崎涨红了脸,飞快的跳下来,拍拍裤子拍拍衣摆,怎么样都觉得不自在。
黎隽冲她安慰性质的笑笑,也是一脸的无奈:“不关你们的事情——那个姓秦的小子现在天天打电话过来,老辛蒂不肯再帮忙了,它长的又慢,我也没法子了。”
黎郁“恩恩”点头,大概压根就没听见,径直问他:“乌龟走了?你什么时候走?”
黎隽“咦”了一声,奇怪地看着自家兄弟:“我为什么要走?”
“通货膨胀,房租要涨价了——你还打算继续住?”
黎隽脸噌地绷紧,瞪着毁约毁得理直气壮的三十小弟:“你上次不是说……”
“你不也说了,那是上次。”黎郁一边催促着臻崎收拾东西,一边睨了一眼他大哥,“不愿意,也可以搬出去啊。”
黎隽以肉眼可见的艰难程度咽下怒火与不甘,妥协:“那要提多少?”
黎郁转过身,顺手从桌子上摸了个夹子把头发往后一夹:“不多,再借我点钱就行了,把利息免了就好。”
黎隽握着拳头嘎吱响,看一眼关着小水仙的加加,咬牙切齿的答应了:黎郁,等你大嫂进了门,有你好看的!
黎郁对他的腹诽毫无察觉,眼神跟着小保姆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回到左边。身材很好,衣服也很漂亮,短头发更精神,走路轻不容易吵到人……再把视线移动到墙上那张大大的粉黄色雌蛇照片上,黎郁忍不住安慰自己,老婆还是不用太惊艳的好,起码安全起码不会变心!
不想还好,这么一想,某些不大愿意的触碰的记忆就出来了,骚包的母亲妖娆的身姿一下子狠狠的击中了黑蛇妖怪不太坚强的自信心:“崎崎——”
臻崎把脏衣服什么的甩进洗衣机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实在是太习惯了——凭什么还要我做家务啊!当务之急是跑路,跑路要做的准备多的不行,洗什么衣服啊?!正立定决心要放手一搏,冷不丁听见黎郁的声音,浑身一震,那满腔的豪情登时就灭了。
垂头丧气的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黎郁顶着那只熟悉的草莓夹子,皱着眉头盯着她:“你去哪了?”
臻崎莫名其妙的,把头往门里面偏了一下:“洗衣服啊。”
黎郁阴沉沉的看着她,看的人心里发悚发毛起来,才弯弯眼睛笑了下:“没事,你继续。”话这么说,自己却没走开的意思,直愣愣的看着她:“怎么不动手了?”
臻崎捏着洗衣粉,不自在的转过身:原来黑蛇也会窥心术啊,真是太可怕了……
到了晚上,眼看着被褥席子毯子枕头全给某蛇认认真真的收走了,臻崎连哭的心思都有了:“我不赞同婚前性行为,我们哺乳动物讲究男女有别,我……”
黎郁横她一眼,走过来:“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臻崎弱质不敌强权,小声:“我喜欢一个人睡……”
黎郁一把搂过来:“本来就打算让你一个人睡啊,我老婆,谁敢欺负?!”
臻崎惊喜了一下,随即黯淡下眼神:“我喜欢一个生物一个房间的睡觉。”
黎郁大怒,嗤嗤露出毒牙:“驳回!去洗澡,铺床!”
臻崎哀怨的拿了自己最厚最保守的睡衣进了浴室,洗发水沐浴液各用了半瓶,洗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终于鼓足勇气从浴缸里爬出来。看着镜子里又瘦又小没姿没色的自己,臻崎再一次深刻思考了下两栖类动物的审美标准,郁闷的发现自己畏手畏脚的样子的确很像某些一有风吹草动就跑的东西。
重重地叹了口气,臻崎找出包雄黄,把自己上上下下抹了个遍,穿好衣服走出来。
黎郁穿着薄薄的一条睡裤,靠在床头看杂志,见臻崎出来,龇牙一笑:“过来,过来!”
臻崎看着色得这么正义凛然的妖怪,觉得自己实在太猥琐了——走过去,都是雄黄……不能怪我,死了蛇也不是我的错!
刚走到一半,黑蛇灵敏的嗅了一下,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尖锐了。
臻崎大惊,扭头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黎郁拎起毯子,大跨步走上几步,铺头盖脸的把她罩住,一把抱起来:“居然想谋杀亲夫!快点给我洗干净!”
臻崎在毯子里挣扎着踢了他几脚,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扑通”一声,给抛进还没来及得放干水的浴缸里。黎郁瞪着眼睛看她在毯子里扑腾了一会,把花洒开到最大,冲下来一大股黄浊浊的脏水。
黎郁冷冷的看着满缸的黄色,眉毛抖了一下,在刚来得及从毯子里露出头的臻崎额头上狠狠的拍了一掌。捞起大毛巾,就着花洒的水流,跟搓土豆似得隔着衣服帮她从头到尾重新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