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公园里除了细微的雨滴声,时不时会传来某种鸟的鸣叫。谦源猜想应该是斑鸠,因为不远处的那片榕树林便是他们的栖息地。在看到袁太将伞收起时,他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难道是和昕玥有关?”袁太问。
“嗯,我和她应该是再没任何交集了。”
“怎么说?”
“就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袁太沉默了一阵,问:“是明确拒绝你了?”
“差不多吧。”
袁太掏出火机,打了几次火石才将香烟点着。“要不要来一支。”
谦源笑着摆摆手。
“你知道吗,其实这样的结果也蛮好,”袁太吐出烟圈,看着它慢慢和雨雾化为一体。“尽管之前很鼓励你去接近她,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现她并不适合你,更确切地说,是你根本无法掌握她。”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谈恋爱也有段位这样一种说法,就像打游戏,你只能搞定自己所属段位之内的人。”
“或许吧。”
“你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在一段关系中你的痛苦永远和对方的来去自如成正比,你可能会为这段关系的结束承受着分手一般的撕心裂肺,而在她眼里也许只是朋友间闹了别扭这般简单纯粹。”
袁太的话犹如一根根刺扎在谦源心上。回顾和昕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让他无法自拔的便是那若即若离模糊不清的暧昧。不必过多揣测,昕玥并没有因此而沦陷,准确地说,他认为她也许从未动过一点点心。
“只怪自己做不到那种来去自如,甚至没有拿的起放的下的勇气。”
“这也许就是人性的弱点。”
“难道喜欢和卑微一向是如此联系紧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双向的奔赴才不会让感情失衡。”
谦源没有再说什么,他望着湖面,心情仍像天气这般灰暗。
是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走出困境呢。
他自言自语,甚至开始对这种心痛的感觉有些享受。
他掏出那个摆件,用大拇指轻轻地揉搓着。已经在口袋里揣了很久,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形象叫什么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想通了什么,眼神也坚定了许多。
他握紧摆件,使出全身力气将它掷向湖面,伴随着扑通的一声,一圈圈波纹慢慢晕开。
希望扔掉的不只是一段荒唐的回忆,也有自己的幼稚与天真,他祈祷着。
“我想喝酒了。”他对袁太说。
“现在?”
“嗯,我去便利店买几罐啤酒。”
“要不晚上吧……”袁太犹豫了一下,随即又说:“总感觉现在天气不太适合。”
“那样也好。”
“晚上我来安排,你跟我走。”袁太说着把手搭在他肩上,“感情一直是个让人头疼的东西,也许是这世界上最让人头疼的东西。”
或许只是自己选择付出的对象错了而已,谦源暗自叹息。可随后他也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你,纵然山水相隔,也会迫不及待地向你传递心意。而若不喜欢你,即使四目相对,从你的身上却也生怕闻到一丝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