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佩兰听海棠来报时候,还以为海棠看错了人。
国丧期,她们还敢来,是真的不怕死吗?!
看着穿着下人粗布衣的宋氏和谢舒宁,荣佩兰皱起了眉。
“舅母和表姐难道不知现在是国丧期?”
宋氏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兰姐儿,若非有天大的事,舅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门呀!”
她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忍不住往前挪了两分,离荣佩兰稍微近了一些。
“外甥女婿现在是贵人跟前的大红人了,兰姐儿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谢舒宁不同宋氏的讨好,从进门就神情恍惚,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不一样,不一样的。
就连宋氏叫她都恍然无觉。
荣佩兰不理会宋氏的恭维,只是看着谢舒宁的异常模样,淡然道,“我府中没有大夫,舅母想给表姐看病,还是去医馆为好。”
宋氏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她只能瞥了一眼自宫变那日就变得神神叨叨的女儿。
“无事,你姐姐没事,就是太害怕了。”
“害怕?”荣佩兰嗤笑一声,“表姐现在知道害怕?早给反王表忠心时怎么就没想着害怕呢!”
宋氏的脸终是挂不住了,“兰姐儿到底现在是嫁入高门了,舅母从进门起,还不过说三句话,兰姐儿这开口就夹枪带棒的,是嫌养你长大的舅母上门叨扰了吗?!”
荣佩兰看着变脸似的宋氏,冷哼了一声,“舅母命大不怕死,兰儿可胆小的很,现在是什么光景,你们乔装成这样上门,舅舅可知道?”
宋氏的脸抽了抽,谢清德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本来就为人古板,若是让他知道,她乔装出门,坏了礼法,怕是真的要休了她了!
荣佩兰一看宋氏的脸色就知道,她们是偷偷出门的。
虽不知她们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上门,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儿,荣佩兰扶着肚子站起身来,“舅母还是赶紧回去吧,舅舅和宫里怪罪下来,兰儿都无法担待。”
谢舒宁的视线被荣佩兰浑圆的肚子吸引了目光,她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就站起来,直冲冲得撞了过来。
嘴里还大声嚷着,“为什么还是这样!为什么还是这样!”
突然的变故,荣佩兰来不及躲闪,只能堪堪侧过身子护着肚子。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只听到一声哀嚎之声。
再睁开眼,就见沉春一拳就把谢舒宁打倒了。
谢舒宁的鼻子下,两条鲜红的血迹从鼻腔里蜿蜒而下。
宋氏自己都舍不得动女儿一根手指头,现在却被一个下人打出血了。
她现在也顾不得来侯府的目的了,看到女儿受伤的样子就昏了头,也管不了什么贵夫人礼仪,冲上去就对着沉春一顿撕打。
“你哪里来的贱东西竟然敢打我女儿,老娘撕了你!”
沉春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宋氏就退了好几步,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宋氏又开始操练起她那熟悉的一套,坐在地上就开始拍大腿。
“造孽哦!想我辛辛苦苦抚养大了大姑姐的女儿……”
“舅母。”
荣佩兰打断她,小脸上尽是怒容,“要哭就出去哭得大声些!”
“去把满燕京的人都哭过来,看看我这个外甥女是如何欺负你这个舅母的!”
宋氏猛然止住哭喊,现在什么时候,她还是特意乔装了一番才出门的,她又哪里敢出去哭。
受伤的谢舒宁浑然不觉鼻血已经流到了下巴,衣服的前襟都被血浸湿了,看起来甚是骇人。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荣佩兰的肚子,嘴里时不时出些古怪的笑来。
沉春看着谢舒宁渗人的样子,不待少夫人吩咐,上前就抓着她的前襟和腰带,直接一把就举了起来!
在前厅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直接将人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