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瞟了一眼窗前的人,“只要你们不自作主张,康状元写出来的檄文,自然就是一把好用的刀。”
末了他又道,“那群追查钟家旧案的人现在已经全然牵到庆王这头了,那群人是谁不重要,只需看着他们自动冒头狗咬狗。”
“殿下的筹划已经数年,现在是紧要关头,若你只想在我这儿抓些细枝末节,你趁早回禀了殿下,换个上峰即可。”
年轻男子不甘地咬紧了牙关,他跟随殿下数十年,可木春只来两年多,便迅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甚至于成为自己的上峰,不得不听命于他。
木春仰头饮下一杯酒,也不等他的回答,“盯着些康家的动向,走时避着些人,莫让庆王府的人瞧见。”
“……是。”
半晌后,他还是低下了头,离开时他的脚步极轻,飞快地隐于人群之中,转眼从窗外就瞧不见人了。
街对面的二楼茶楼上,半掩地窗子后,纪韫璋和魏迟正靠着窗边喝茶。
从这边正好能看到对面半个窗子的里面。
纪韫璋将喝光的茶盏倒扣在窗台上,“那人可有印象?”
魏迟摇头,“未见过。”
“木春为人警觉,属下跟丢过数次,若非今日之巧合,恐难以察觉他的踪迹。”
纪韫璋皱着眉,木春是庆王府的幕僚,缘何在这地方见人,“木春刻意避着庆王?”
“难道秦先生不是庆王下令杀害的?”
魏迟摇头,“属下不知。”
纪韫璋将窗台上的茶盏又拿了起来,握在手心,“木春手无缚鸡之力,身上还带毒,他的帕子何以出现在江心的遇害的船上。”
“这两年,我们查的所有事情,都指向庆王,似乎顺利得出奇,木春如此明目张胆,是否太过刻意?”
一旦心中起了怀疑,过往的种种串起来,似乎有人刻意在往一个方向指引着他走。
纪韫璋盯着对面的窗子,眼眸微闪,半晌后道,“让狗儿注意木春,我倒要看看,这个木春还有几幅面孔。”
“是。”魏迟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还有一事,侯爷来信了,雁回府的郑管事寄来的。”
“雁回府?”纪韫璋接过信,信封面上落款画了一个圈儿,这是给他的信才这样落款。
雁回府是离边关最近的一个城府,粮铺的郑管事早年跟着纪侯打仗,断了一只手后便被纪侯安排在了雁回府的粮铺做管事。
信封外落着粮铺的款,撕开后,里面还装着一封信,这才是纪侯的笔迹。
纪韫璋拆开信,一目十行,看完后立刻拿出火折子烧了个干净。
“父亲说陛下的密令已经到了边关,他已启程归京,军中大权一应由副将刘齐瑞暂代。”
魏迟皱眉,“陛下召侯爷回京?”
纪韫璋将火折子慢条斯理地收好,“父亲还截获了一封西晋的密信,西晋公主吃了我们这么久的粮,终于有些作用了。”
末了,他看了眼对面的窗子,声音微沉,“有人还是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