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明天中午再见面,宣芋扯着陈写宁出门,孟清也跟在他们身后。
上了电梯,陈写宁彻底憋不住,怒骂:“宣信瑞都入土多少年了,怎么还能给我们惹祸。”
“陈写宁!”宣芋呵斥住她,但又不忍心说重话。
陈写宁这口气已经憋太久了,不管不顾说:“活着给我们添麻烦,死了还要恶心一次我们。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家会倾家荡产去填补无底洞?事情闹大他倒是清闲了,干脆利落走了,烂摊子是妈妈的,然后是你的,他……凭什么啊!”
“陈写宁你别以为我不会骂你!”宣芋转身对上那双湿润的眼睛,想起因为父亲的事,陈写宁在学校的遭遇,吞咽几次,泛起心疼,软声说:“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父亲,人已经不在了,骂了没意思。不气了。”
陈写宁上前搂住宣芋的肩膀,她鲜少外显情绪,此刻像在外被人欺负,委屈极了的小孩。
电梯抵达一楼,宣芋拍了拍陈写宁的背:“好了,我们回家。”
陈写宁哽咽地应了声嗯。
“师姐,今天谢谢你,我明天会给你们答复的。”宣芋转身对孟清也说。
孟清也一直站在角落,听到姐妹俩的对话内容,大概猜出她们因为父亲卷入经济案件后有过不好的一段经历。
“宣宣……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孟清也问。
宣芋:“师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你还是评优组的成员,太偏向我会对你不利。”
“你别和我说这些,我不听。”孟清也上前握住宣芋的手,“我是你师姐,我多偏心眼你是知道的。和师姐都不能说,还能和谁说?”
宣芋心中一暖,淡笑说:“没猜错的话,是姚开隐。”
“姚开隐?”孟清也不可置信捂住嘴,“
()我还以为是师浩波因为上次的事记恨上了你。”
宣芋:“师浩波是个欺软怕硬的,学院的警告写得明明白白,如果再犯他就拿不到学位证和毕业证,他知道自己理亏不占上风,最好及时止损,不可能举报我。”师浩波只是大一新生,没有能力把她调查得这么详细,而且他上次闹事针对的也不是她。
孟清也持怀疑态度:“你怎么能确定是姚开隐?”
宣芋:“他的举报材料夹带私人恩怨,后面几份材料全在说我在学生会办活动时包揽功劳,欺压同事。我有欺压你吗?”
孟清也摇头,这会儿L才缓过神:“我等会儿L和会长去查监控,我……我把学刑侦的表弟带上,我不信摸不到证据,你等我消息!”
看着孟清也跑远的背影,陈写宁问出心中的疑惑:“我以为你会怀疑柯虹玉。”
宣芋停下步子,听到这个名字依旧会不自在。不想被看出不对劲,她耸了耸肩:“你想多了,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老太太。”
“是啊,如果没有她的帮忙,聚众闹事压根不能顺利解决。”陈写宁自嘲笑笑,“姐,你想得比我通透。”
“是嘛……”
宣芋不这样认为,要不然她怎么这般胆小怯懦,碰见柯虹玉怕得不行,想起那个雨天的事。
回家的车上,宣芋翻看手机消息,郁闻晏还没有回复消息,心想他们那的信号又不好了?
“姐,你打算怎么办?”陈写宁抓住宣芋的手,“你别做傻事,我们不怕事。”
“写宁,我还是怕的。”宣芋降下车窗,看着外面灰扑扑的天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寻不到一丁点儿L云端的蓝白色。
陈写宁了然。知道宣芋在怕什么,为了自己可以去争取,但如果触碰到软肋,她真的会怕。
“问问晏哥吧。”陈写宁相信郁闻晏会支持她维权的。
宣芋转回头,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定:“不可以,姚开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万一他备了一手倒打一耙,陷入舆论风波的就是郁闻晏。他不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陈写宁低下头,良久才不甘愿地应好。
到家后,宣芋回到房间,把门上锁。
她打开窗户,站在窗沿,朝向外面说话,尽量不让陈写宁听到。
嘟嘟几声,姚开隐很快接起,语气自来熟,好像早就在等她了:“终于来电了?”
“什么条件?”宣芋直入主题。
姚开隐笑说:“我只要你身败名裂。联谊那次我给过你机会,你当场羞辱我,还给会长打小报告,害得我被所有人看不起!我还以为你多冰清玉洁,装成一副楚楚可怜、深明大义的模样,竟然还有在论坛维护你。我也就找了几个熟人一问,没想到啊,你不过是老赖的女儿L,你爸的烂尾工程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你就活该被人讨厌议论。”
宣芋觉得姚开隐小人得志的笑声太刺耳,微微拿开听筒一段距离,淡漠说:“你提条件吧。”
“宣芋
你不是挺牛的吗?这会儿L怎么怂了(),是不是怕牵扯到郁闻晏?姚开隐说(),“我还打听到你们本科就交往了,后来是因为你爸的事分手的吧,你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存在会成为他是污点。是不是以为过去了,又想和他和好如初,不会有人记起来,告诉你,不可能!”
“条件等你想好了再联系我吧。”宣芋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