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闻言,那是毫不犹豫的翻身下马,朗声道:“借过,借过,麻烦大家让一让。”
围观的老百姓那是不让都不行,因为他直接用巧劲把人全挤两边去了。
曾淳缓缓打马进了人堆,这才一个飞身从马上翻下来,随即拱手道:“两位,能否给个薄面,进里面去商量一下?”
严年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我是你爹!
曾淳回头看了看徐文璧等人。
徐文璧想了想,干脆看向李言恭。
李言恭这个愣头青立马撸起袖子大喝道:“严年,你他吗欠揍是吧,敢不给我们面子!”
严年抬头一看,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我的天,两个国公世子,两个侯爵世子!
他要不给面子,人家真揍他,这帮家伙前段时间才揍了咸宁侯世子一顿狠的呢,他跟咸宁侯世子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这时候他也明白了,这英气逼人的公子哥儿是礼部侍郎曾铣的儿子曾淳!
严家大小老爷可都交待过了,先不要跟曾家人起冲突,让咸宁侯仇鸾先上去试试。
他想了想,干脆看向对面的沈炼。
这意思就是我可以给面子,人家给不给面子他可管不上。
曾淳见状,立马又拱手道:“学生曾淳,家师徐阶,不知沈大人可否给个薄面。”
这事其实没得商量。
你这是多管闲事知道吗?
沈炼想了想还是微微点头道:“好,我给徐大人一个面子。”
说罢,他便带着那对父女往客栈中走去。
曾淳立马招了招手,跟了进去。
李言恭和郑维忠很是识趣的接过了其他人手中的缰绳,站在外面等着。
沈炼领着那对父女进了客栈大堂之后,随便找了个桌子,随即抬了抬手,示意曾淳他们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严年跟进来一看,下意识就往他对面坐去。
沈炼却是冷哼道:“你一个奴才有资格坐吗,好生站那里听审!”
严年看了看徐文璧和张元功,还是站直了身子没往下坐了。
那对父女也乖乖站到了他们对面,就像衙门里过堂一样。
曾淳见状,这才问道:“沈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炼微微叹息道:“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问他们吧。”
你厉害啊,都不清楚是什么事就带着人跟严府的护院干起来了!
曾淳想了想,干脆看向那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连忙拱手躬身道:“草民贾仁,南直隶徽州府人,在金陵城里做布匹生意的。
前段时间有个熟人张三儿说在京城有门路,能帮草民做折色买卖,草民就耗尽家产进了一船布,运到京城,送到了顺天府衙门,原本衙门里的人说了过几天就给钱的,结果草民等了半个月还是了无音信。
张三儿又说还得疏通关系才行,草民便把所有钱给了请他去疏通关系,结果,草民的钱都被他给花完了,还是没拿到货款,草民就连住店吃饭的钱都没了,张三儿又给介绍了这位严二爷,草民便跟严二爷借了五十两银子。
结果,结果,草民一直没拿到货款,这银子草民也花得差不多了,严二爷就说要拿草民的女儿元春抵账,草民不想拿女儿抵账,只能去请沈大人帮忙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就是典型的仙人跳啊!
你那什么熟人张三肯定是专门给严家物色美女的,严年就是负责给严世藩收美女的,你家女儿被人家看到了,他们就合伙做局把你们父女骗来京城,骗光你的家产,抢走你的女儿,你最终的结局不是被他们活活打死就是冤死狱中!
严世藩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
大户人家派人专门物色美女这种事很正常,史书上那都有记载的。
比如,崇祯朝的田贵妃之父,田弘遇。
当时田贵妃失宠,田弘遇便请人在金陵城物色一个绝色美人,想收为干女儿,帮自己的亲女儿争回崇祯的宠爱。
田弘遇请人物色到的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陈圆圆,结果,他将陈圆圆带到京城之后大明朝都要亡了,崇祯是废寝忘食的操劳国事,根本就没心思去后宫。
后面,田弘遇没办法,只能将陈圆圆送给了当时朝中实力最强的吴三桂,以寻求吴三桂的庇护,最终,这一送直接把大明王朝给送没了。
当然,这个时候大明王朝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贾元春也不是陈圆圆。
曾淳之所以觉得严世藩不是个东西,主要这家伙做得太缺德了,人家国丈田弘遇那都是花了八百两黄金买下陈圆圆的,严世藩倒好,直接抢,不但抢人家的女儿,还要抢光人家的家产,还要弄死人家老爹!
你们严家又不是没钱,还玩这种卑劣的套路,世道怎么能不乱?
这事不用想了,肯定是严世藩这个鬼才想出来的鬼点子,顺天府尹孟淮就是严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