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泥土覆盖的肤色被清洗得一干二净,到身上的衣服确实不干净的。
陈昭昭装作若无其事“嗯”了一声,便没在看他们。
“你先去洗漱吧。”许瑾清不停翻动手里的树枝。
“好。”
鲜美多汁的鱼肉不够这些人高马大的汉子多吃几口,但在这深山老林能吃到新鲜的食物就算是上天眷顾了。
何况他们也拿了干粮之类的,不用担心吃不饱的情况。
天色又逐渐变黑,吃饱喝足的队伍又开始往深山老林进。
又是一个天亮,最前面的人已经到达金沙岭河。
深山里的河水湍急迅猛,浑浊的河水下暗流涌动,沿着河床拍打在延边的缝隙中出咆哮的声音。
一路上的水都是清澈见底的,跟金沙岭河浑浊的河水形成鲜明对比。
“这条河的源头是山上矿洞里的融水,这里不止种植罂粟,还开采玉石。”阿迪拉听阿爸说过山里的一切,最残忍的莫过于在卡努卡山西边的村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时,整个亚北都是原住民的天下。
1981年的一场内战让亚南损失了亚北的归属权,从此这个国家变成了两块分地,而住在亚北的原住民也被武装势力控制。
亚北变成武装分子的天下后,就彻底成了人间地狱。
在这里他们可以无视任何法律,各种国际明令禁止的条款在这每天都能上演,而支撑他们拥有足够资金购买使用热武器的原因就是在亚北从事违法买卖。
毒品、人口、诈骗等等,只要是能赚到钱的,他们都不会放过。
富人最喜欢的翡翠珠宝,在亚北被人现含有大量原料就开始他们惨无人道的剥夺。
那些人闯进村子,把原住民都驱赶在一起,不听话的就直接举枪击杀,剩下的人无力反抗只能成为他们赚取钱财的奴隶。
他们从村子被逼到矿洞里住,每天都在山体里用最简单的工具一寸寸刨开岩石,但凡有一点慢下来的意思都避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村子里的青壮年都被派去挖矿石,只剩些老弱妇孺在村子里伺候军队的人,而留下这些女性也仅仅是因为需要他们繁殖后代,提供源源不断的劳动力。
市面一半以上价值九位数的翡翠都出自这里,他们离财富只有一步之遥,但那却是一条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金沙岭河是卡努卡山脉的第一河,它的支流神奇的流向每个村庄,是深山里村民认同的母亲河。
在他们夜以继日的挖掘下,曾经是村民赖以生存的饮用水源被破坏后,只能用人工到离村子十公里外的另一条小河挑水。
而这些水大多数也不会是给自己用的,都是给在村子驻扎的军官使用。
他们这些人只能饮用泥水,不干净的水也导致很多人没活过五十岁就死了。
阿迪拉的阿爸是嘎比赛村的村长,条件会比她们好一些,但也仅仅只限于一些。
阿迪拉没见过曾经的金沙岭河是怎样的,但也能从阿爸的语气里感受到浓浓的无奈。
她是第二次站在这里,尽管身体里流的不是阿爸的血,多年在这片土地亲临的感受也让她莫名有感而,不假思索介绍起这里。
三月的亚北湿热沉闷,抬头看天星星却异常多,可惜繁星下还有无数人在这个牢笼里苦苦挣扎,过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生活。
阿迪拉不是圣母,她清楚自己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把这个地方改变,也只能暗暗惋惜属于这片土地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