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诱人的价格,余老板有一瞬间的心动,然而在看到切口的表现之后,马上忍住了。
这绿显然已经吃进去了,绺裂也没有到影响翡翠内部,完全解出来岂止四百万。
若是内部能达到冰种,即使只有两三公斤的冰种,那价值也过了千万
他毫不犹豫地谢绝了几位毛料商,对解石师傅说“继续解吧,先沿着绺裂后半部分切一刀。”
这么大一块毛料,一直擦石不知道要擦到什么时候,还是先看看翡翠的分布情况。
只要切下的这一刀有绿,便基本坐实了大涨。
余老板心中激动不已,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这可是过一千万的星币啊,足足抵得上他的机甲零件制造厂几年的收益了。
当解石师傅打算操作自动切石机准备切石的时候,余老板忍不住提醒“师傅,你可要小心一点,不要伤了里面的玉肉。”
解石师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低声应是。
他再次细致地观察了一遍毛料上绺裂和松花的走向,在靠近底部四分之一处切了一刀。
一刀下去,切面露出来的是白花花的石头。
余老板皱了皱眉,不过他也明白,毛料中不可能全是翡翠,只有没有裂就好。
他将那块切面为石头的废料放在一边,让解石师傅继续切割有裂的那块。
解石师傅将划线往里移了两三公分,稳稳地落下一刀。
白景抬头看向大屏幕,只见切面全是碎玉,那裂竟然进去了
而且那裂纹如蛛网般密密麻麻,呈破坏性的放射状,一直往内部延伸,看裂的分布和走向,起码有一半的玉肉都没有什么希望了。
余老板恍惚了一瞬,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安慰自己
没关系,只要裂没有吃掉所有的玉肉,就还有可能赌涨,只是由大涨变成小涨而已。
当解石师傅切下第二刀的时候,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专注于师傅的动作是赌涨还是赌垮,成败在此一举了
解石师傅按照余老板的吩咐,直接在毛料正中间切了一刀,当切面露出时,众人都在心中叹息不已。
只见里面的玉肉被细小的绺裂割裂得支离破碎,那裂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比人们预想的更加严重。
看到这一幕,余老板像是被人用锤子对着头部猛地敲击了一下,一瞬间有种天崩地裂的眩晕感,若不是旁边的朋友扶着,他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幸好余老板本人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过一会儿便缓了过来,只是面如死灰,声音中带上了难言的沙哑“师傅,再切一刀吧。”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不求赌涨,只求不要垮太多。
解石师傅的脸色同样不好。
毕竟几分钟之前,他还认为自己亲手解出了一块大涨的毛料,没想到转眼便垮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用多做考虑,直接将擦出窗口的那块毛料一分为二。
看到切面的一瞬间,余老板痛苦地闭上了眼。
没有任何希望了,切面离出绿的窗口不过两三公分,就算没有裂也垮得狠了,更何况那细纹仍旧存在,只是不明显罢了。
余老板嗓音嘶哑得厉害“这块毛料有人要吗”
方才出价的几个毛料商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犹豫地报了价“六万星币。”
刚说完他便有些后悔。
真是鬼迷了心窍了,这剩下的毛料有很大可能是个靠皮绿那买了就是个废料啊
听到这个价格,余老板的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一百五十万星币的毛料,在短短几分钟内涨到四百多万,又在几分钟之后变成了五万,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这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他今日算是领教了。
余老板泛红的双眼看向那位出价的毛料商“好,六万星币,这块毛料是你的了。”
他只想尽快将这切垮的毛料处理掉。
那个毛料商讪讪地笑了几声“那个,余老板,刚刚是我脑子一抽,不小心喊错了。
唉,您这毛料说实话,那真没什么可赌性了。我本来是想喊一万星币的,这嘴秃噜了一下,给说成六万了。
您这么个大老板,不会跟我计较吧”
“你”余老板气得浑身都在抖。
这毛料垮了不说,还被人如此奚落,他一时间脸色紫涨,愤怒得说不出话来,反而剧烈地咳了几声,神情很是狼狈。
余老板的几个朋友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他,面色不善地盯着那个毛料商,店铺中的氛围染上了几分凝重。
两方正对峙之时,有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余老板,我出六万星币,您能将剩余的毛料卖给我吗”
众人自回头,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只见一位穿着白色毛衣的少年走上前来,身量纤细、肤色白皙、气质清雅,只是鼻梁上带着的黑框眼镜挡住了大半边脸,看起来颇为怪异。
不少识货的认出了他身上的牌子,那是用纯手工定制的高级料子,柔软亲肤、轻若无物,价格颇为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