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橈感覺到他掌心摩擦過自己的,比她皮膚稍糙了點兒,卻像羽毛,或是柳絮稍劃了過去。她沒吭聲。沈問埕把她手翻過來,開始給她看手相一般地盯著瞧。
「看出什麼了?」姜橈心猿意馬地問。
「不好說,」沈問埕低聲笑著,逗她,「有些事看破不說破。」
姜橈想收回手,被他攥住了。
「剛才發什麼呆?」他就勢從椅子上起身。
「什麼時候?」
「我喝東西的時候,你盯著我看。」沈問埕往窗邊看了一眼,伸手,拉了一半窗簾。
「沒看你啊。」她口是心非。
風卷著窗簾,很快貼上了窗戶框。
姜橈也被沈問埕拉著,挨到了他身上,她先是想,窗戶是不是要關得嚴一點兒,又想大門是不是鎖上了,一個個念頭冒出來,沈問埕已經低頭,離她近到不能再近。
姜橈覺得臉側被什麼東西划過去,分不清是他襯衣領口,還是領口上的紐扣。腦子裡還在胡亂想這次倒是不用怕襯衣領沾上紅了……耳邊心跳聲震耳欲聾,姜橈推了一推他,想說,要不要去看一下大門……「你家這裡,下雨挺多的?」他在她耳旁問。
「夏天多。」姜橈心神不屬,他要親又不親的,讓人懸在那兒,像走鋼絲。
他聲低了不少,笑著說:「正好。」
「好什麼?」她似乎清楚他指得什麼,又似乎摸不透。
面對著面,說話輕,輕到都被雨聲蓋住了。……下午的雨來得急,沈問埕下了床去關緊窗戶時,順手接了一個電話。姜橈抱著枕頭,裹在換的蠶絲被裡,看他接到一半電話約莫是覺得冷了,把襯衫拿起來穿上。
他結束電話回到床邊,俯身下來,姜橈感覺到額頭上有溫熱,被他親到。「還好沒聽你的出去划船,」沈問埕低聲笑著,揶揄她,「要不然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兒躲雨。」
姜橈翻了個身,伸手摸他的短髮,沒開燈的房間,借著窗外陰天的光,灰濛濛的,暖融融的。沈問埕也隨手理了一下頭髮,有點兒潮,他笑,低聲問:「今天怎麼了?一直不說話,就看著我?」
姜橈自然不想告訴他,在若干年後再次對一個人有了「愛上」的感覺。
沈問埕在這安靜里感到喉嚨有些干,想是不是再睡一會兒,還是去洗個澡。
姜橈像察覺到了,先翻身坐起來:「你也不能放假總是睡在床上吧?」她摸到床頭燈打開,讓房間裡亮了,腳到處在床底下找拖鞋。
沈問埕看到了,順手給她從床頭櫃下摸出來,放到她腳前。他看著姜橈穿上拖鞋時,突然想到那個過去的小故事,又想,這種事以後絕不會再發生了。
「我爸媽還在老家,他們喜歡住在那兒,不想搬過來打擾我工作,」沈問埕坐到床上,對姜橈說,「我上一次回去還是過年的時候,住了兩天。家裡還有一個姐姐。」
姜橈頭次聽他說到家裡,倒了礦泉水在透明的燒水壺,打開了電爐子:「原來你還有兄弟姐妹?」
沈問埕笑了笑:「對。」
沈問埕給她講了兩句家裡大概的構成。說實話姜橈是羨慕他的,至少父母還都在。
電爐燒水快,咕嘟嘟地從透明的燒水壺底冒著泡泡。
「上周我和家裡通電話,和他們說談了女朋友。」沈問埕在她關掉電爐時,突然說。
姜橈心裡慌了一下,緊張起來:「還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沈問埕笑著看她緊張的樣子,離開床,去打開了窗戶。窗外的雨聲沒了玻璃的阻擋,突然被放大了數倍的音量,「那時候剛吵完架,也不敢多說,萬一你反悔不想和我談了,說多了也沒用。」
姜橈一算時間,真差不多是那時候:「誰會一吵架就分手……又不是鬧著玩兒。」
沈問埕怕窗簾被雨水打濕,找到一旁的帶子繫上,打了結。等都弄好了,他來到姜橈身邊,看著她沖洗茶具,手自然地環在她的腰上,讓她靠到了自己身上。姜橈被他的體溫籠住,也不急,慢吞吞地沖洗茶具,找茶葉,全程沈問埕就摟著她,看著她弄。
她實在舒展不開手臂,笑著喃喃:「你不幹活也別搗亂。」
等茶泡好解了渴,她才去衣櫃裡拿出衣服,去洗了個澡。
沈問埕用玻璃杯倒了一大杯茶水,看她沒什麼需要自己的,下了樓。姜橈沖完澡出來,沿著樓梯走下去,這位在「病假」中的男人在樓下的小方桌上已經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在家裡也不用顧及太好的形象,襯衫袖子胡亂挽著,斜靠在桌邊沿,一邊看著資料一邊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著,像打發時間一樣地工作著。
姜橈打開木門,見靠近門檻台階上都是水,外頭雨大,風倒是不大。
對門也敞開著,是個賣茶葉的小店,兩頭都是門,靠近街這裡的收銀櫃檯後,正在看著電視的阿姨往這邊看了一眼,笑著越過姜橈看到側面對著外頭的沈問埕,像在看女婿一樣的欣慰眼神。姜橈不知道沈問埕有沒有察覺,她倒是臉紅了,怎麼有種拐了個不知名男朋友回家被街坊鄰居挨個相面的感覺……
第四十六章凡塵客?
為了陪他,姜橈多休了兩天。
兩人一對行程,下個目的地一樣,都是回北京。只不過沈問埕一到北京,就要馬不停蹄飛海外,而她要去亞運會訓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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