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在看到平陽王也進來之後,要扇蘭心姑姑巴掌的手,立刻變成了愛撫——她在蘭心肩膀上劃了兩下,說道:「皇后娘娘還真是養了一條好狗。」
蘭心姑姑面不紅氣不喘,端端正正行了一個禮:「謝淑妃娘娘誇獎。」
淑妃只恨剛剛那一巴掌沒打下去,如今平陽王就在她旁邊站著,她也不敢再動手。
眾人行禮各自行禮。
本來外臣進內宮就是大忌,但誰讓咱們這位皇上向來不走尋常路呢。自他登基,沈思沐出入後宮就是他特許的,平常沈思淵在的時候,他來後宮就是去安平殿,與其說是與皇上商議大事,不如說是通知。如今沈思淵出宮尋藥養病,他與皇后奉旨協理朝堂後宮,自然免不了多接觸,來後宮就多了些。
為了避嫌,每次來後宮,他也總是帶著許多人。
這下椒房宮的正殿前面,已經站滿了人。在外面行禮之後,春草聽見內殿動靜,想來是皇后被吵醒了,她趕緊去裡面伺候。
皇后滿臉疲倦,見她進來,還是微笑著問她:「可是平陽王與淑妃來了?」
「是的,頭先蘭心姑姑看到皇后睡得正香,想攔著淑妃娘娘……」春草拿起篦子替她理理睡覺時有些散亂的頭髮,向她說起她睡著時發生的事情。
「淑妃那性子能攔得住嗎?這不是上杆子挨罵嗎?」對於蘭心挨罵,皇后並無太多驚訝,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責怪還是心疼。
這兩日是春草值夜,夜裡總能聽見皇后翻身的聲音,伴隨著淺淺的咳嗽,她實在是有些心疼:「蘭心姑姑也是想讓皇后娘娘睡得安穩一些,娘娘您夜裡……」
皇后難得語氣裡帶了點慍惱之色:「此事不許跟任何人說。」
春草既害怕又擔心,不理解地應了一聲:「是。」扶著皇后出來。
等皇后在殿裡坐正,外面的人才一個個的進來。春草命太監們把冰塊和水果端進來,又吩咐外面值守的人把扇葉子的繩子拉起來,屋裡瞬間涼快了許多,淑妃臉頰上的汗也消散了。
淑妃照例吐槽了一下天氣有多熱,奴才們多不讓人省心,最後表達一下對皇上的關心與想念,算是安靜下來。
平陽王與皇后客氣幾句,之後會說上一些國家大事,淑妃聽得煩悶,會讓人攙著去院子裡溜達幾圈。縱使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身份地位到底不如皇后,皇后不爭不搶,但衣食住行也是比她一個妃子尊貴許多。她本來應該在她的長春宮安心養胎的,只是接生嬤嬤讓她產前多走動走動,她閒來無事,宮裡的其它地方都逛膩了,皇后的院子還是值得轉上幾圈欣賞一下的。
皇后是不想聽平陽王講些朝堂之事的,一來後宮不得干政的祖訓在此;二來她就算聽得也評判不得。這種事,平陽王早已做出抉擇,讓她知道無非是「奉旨」而已。
今日說起邊關戰事將起未起,國庫因為連年征戰與天災早已入不敷出,皇上卻縱容顧美人拿著渭河府的百姓和國之工程鬧著玩。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如何能擔當修建水利的重任?在已經拿去幾十萬兩賑災銀的情況下,又拿去幾百萬兩修建水壩,戶部今天在朝堂上跟沈思沐說了一早上,他現在耳邊還回想著戶部尚書鏗鏘有力的字眼……
皇后聽著聽著就想起小時候,那時還是太傅的父親給皇子們講學,也是這般滔滔不絕,但年幼的皇子們並不領情,下了學就會聚在一起,說著太傅一張嘴他們腦瓜子就嗡嗡直響,只有一個人從不抱怨,那就是如今在這看似匯報,實則都是在向她抱怨的沈思沐。
「平陽王辛苦了。」皇后有些無奈的莞爾一笑,吩咐春草給他看茶。
春草輕車熟路給平陽王沏了滿滿一杯,好讓他停下來的時間久一點,皇后也能歇得久一點。
她印象中的平陽王不苟言笑,不說話的時候甚至有點嚇人,這樣略顯聒噪又有點孩子氣,她只是最近在椒房宮裡偶爾才能見到。她第一次見的時候,嚇了一跳,沏茶的手一抖,灑在桌子上和他的袖口上,她嚇的連忙跪地求饒,祈求上天給她一個不痛苦的死法,但平陽王只是看了皇后一眼,冷冰冰地說道:「無事。」她便千恩萬謝,感念平陽王大恩大德,此後愈發小心認真起來。
那杯茶水正正好好,茶葉漂浮在上面,聞著清香四溢。沈思沐便停下來,安心喝一口茶。
飲完茶水的沈思沐恢復如常,表情嚴峻,眼底也沒有笑意,定定地坐在那裡,等著皇后問話。
皇后不問朝堂,只問家事,算起來,她也是他的嫂嫂。
平陽王妃是現任太傅的女兒,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在他們成婚的第三日,來宮裡請過安,日後逢年過節,她總會來請安,禮數周全。
李婧姝很喜歡,就像是看著有人替她圓滿,她也能從中感受到幸福。
兩人說了幾句,李婧姝便想著下次來時讓他帶著她。這後宮中人知道平陽王來此,都不敢再來,白日見長,她好生無。
「皇后真的想讓她來嗎?」
這句話,把李婧姝問住了,她手上捻著珠子的手,遲鈍了,但旋即恢復如常,眼前這位平陽王最是有察言觀色的本事,她不想被他看出什麼異常。想嗎?有人說話總是好的,不想嗎?王妃覲見,本就是常理之中,更何況,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她們倆本就是最親近的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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