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瀟因為胳膊受傷,只在第一天時去了一次,剩下的全由沈思淵操辦。沈思淵也是破天荒頭一遭遇上這種事情,從前大事小事都有父母操心,如今自己獨當一面,難免有些不知所措。在面對白玉笙時,他好像除了節哀順變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白玉笙感念他的大恩大德,只覺得上天對她不算涼薄,本以為自己以後便如這亂世里無根的浮萍,不曾想遇到此生貴人,父母在天有靈也算能夠安心。
沈思淵忙活了一天,趕在傍晚時分回去。
袁素衣有皇命在身,解決了這邊的事情之後,帶著賑災物資趕往渭河,留下6燕主持大局。齊豫尚被軟禁在自己的院子裡,一家老小都被袁素衣帶走,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至此,順南府的事情暫告一段落,等沈思淵到了渭河,查明真相之後,兩個案子一塊辦了,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朝局動盪。老實說,沈思淵其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辦成這件事,但是這段時間的經歷告訴他就算不行也要硬上,他這個皇帝雖然離稱職還差得遠,但是他正在努力中。
別苑裡,顧瀟瀟正在以一種特別艱難又特別詭異的姿勢在洗頭。
她架著手上的胳膊,半個頭埋在水裡,另一隻手正在摸索著旁邊的水舀子,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晃晃悠悠的像馬戲團的猴子一樣。6燕倒是給她派了兩個使喚丫頭,但她不是不放心人家偷聽他們說話,就是沒有滿月曉月他們伺候的舒心,其實就是不想使喚人,偏要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倒叫人覺得難伺候。
沈思淵走過去,拿起水舀子,問:「怎麼不等我回來再洗?」
顧瀟瀟沒想到他今日回來的這麼早,眯著眼睛說道:「洗個頭而已,我又不是不會。」
沈思淵想起她剛剛的樣子,單方面宣布她沒有自己就是不行。
沈思淵一邊給她淋水,一邊用皂角揉搓出泡沫,學著理髮店的手勢,用指腹在她頭上輕輕打磨旋轉。
沈思淵的手輕輕柔柔,顧瀟瀟心驟然收緊,倏地狂跳起來,無數個念頭瞬間湧上心頭,壓的她喘不過氣,連呼吸也變得濃重起來,那些念頭猶如蜘蛛結網,密密層層,她被困在裡面,怎麼跑也逃不出去。
過往的經歷在電光火石之間,一一從顧瀟瀟面前閃過。
就在她還在尋找出路的時候,沈思淵一句話把她從那些糾結、迷茫又慌張的情境裡拉了回來。
「好了。」
顧瀟瀟抬起頭,正對上他燦如星河的眸子。
顧瀟瀟有一瞬間的失神,旋即恢復如常:「謝謝Tony老師。」
沈思淵怔怔地看著顧瀟瀟出神,本來夏天的衣衫就單薄,她為了方便還把外袍脫了,此刻她胸前被水浸濕了一大片,衣物格外貼身,勾勒出渾圓飽滿的輪廓,她低著頭,胸前一大片好光景都被沈思淵看了去,他不自覺咽了口水,當事人卻渾然不覺。
他把眼睛望向別處,抿嘴一笑,「歡迎下次光臨。」拿起毛巾準備給她擦頭髮。
顧瀟瀟剛剛一直彎著腰,現在整個腰疼的直不起來,索性一屁股坐在廊下的台階上,沈思淵便在高處輕輕給她擦著頭髮。
「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顧瀟瀟抬起頭,正好對上低頭正給她擦拭頭髮的沈思淵。
全世界的星光都倒映在顧瀟瀟的眼眸里,但顧瀟瀟的眼睛裡只看到了一個人。
星月掩映,微風過處,衣襟留香。
這一刻,顧瀟瀟好像明白了她來到這裡的另一層原因。
顧瀟瀟從沒有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過他,他目光深邃,此刻卻有著說不出的風情,輪廓分明的臉上,明明沒有表情,但卻滿是柔情,削薄的嘴唇,粉粉嫩嫩的像個小櫻桃。
顧瀟瀟忍不住嘗了一口。
冰冰涼,軟乎乎的,如果再甜一點就好了。
——我在幹什麼?!!!!!
——她在幹什麼?!!!!!
兩人都被顧瀟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得無所適從,一時間山河日月都停住了腳步,連風此時都靜下來。
唯獨頭髮上偶爾滴下來打在石階上的水珠,不斷提醒著兩人,這一切都是真的。
顧瀟瀟最先反應過來,急忙抽離,腦子飛轉動想辦法試圖解決這件事情。
卻被沈思淵反手一個擁抱,把顧瀟瀟起來,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吻他不知等了多久,忍了多久,叫他如何肯放棄。
從很久之前沈思淵都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但顧瀟瀟好像不太懂她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那時沈思淵想,反正他們有長長久久的時光,有得天獨厚的身世優勢,他從來都覺得只要他堅持努力,文火慢燉,潤物細無聲,顧瀟瀟這隻小青蛙遲早能開竅。如今小青蛙主動送上門,他要是還能忍得了,可就真是個小太監了。
顧瀟瀟不知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什麼,沒有反抗。她眼睛微閉,睫毛輕顫,身體柔若無骨,整個人滑進沈思淵懷裡。
良久,唇齒交疊,依依不捨地分開。
此刻沈思淵坐在石階之上,顧瀟瀟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他大腿上,他雙手抱著她的腰,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
沈思淵看著她,眼睛裡似乎能掐出水來。
顧瀟瀟想,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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