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在以血为引入阵。
他……
烛草轻轻屏住呼吸。
空中的灵气似乎变了。
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暗窟的重重封锁,跑了出去。
她偏头,黑袍人专心致志刻画着阵法,似乎毫无所觉。
越芳时累极了,疲倦的闭上眼。
以血为引,燃灵为念,遥寄千万里。
这是越芳时一直没做的事。
他终于做了。
越芳时的灵念直抵千万里外的玄清教。
而在镜明城中。
城主府内。
荆怀住的院落里。
侍女轻步进来,荆怀在床上睡得正香,午睡还未醒。
轻手轻脚将桌上的糕点果饮替换成新的,侍女又关门离开了房间。
十息过后。
并没有睡着的荆怀掀开身上的被褥,缓缓坐起身。
随着她睁开眼,房间东南角的一株室内盆景的盆里,方方正正的小木头脑袋冒了个尖儿。
紧接着,整个木头脑袋都在空气中了,小木傀一耸一耸的把自己整个从土里拨出来。
荆怀眼睛一亮。
她看得清楚。
木傀坐在盆景边边,朝着荆怀的方向,把自己的肚子又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
烛草姐姐的信送成功了!
那个有银色铃铛的,给她吃桂花糖的玄清教弟子,应当能够明白烛草姐姐的意思吧?
将送信成功的消息告知荆怀后,木傀就消散了。
它重新融进了盆景的枝干,了无痕迹。
只剩荆怀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软滑的蚕丝被。
她只有八岁。
懂的事情不多。
但有一件事她清楚明了——
玄清教失踪的那位弟子,决不能如父亲所想,死在镜明城。
想到昨晚,自己用木遁之术时,不小心偷听到的对话,荆怀身体轻轻颤了颤。
父亲太大胆了。
纵然她从烛草姐姐手中接过信时,便已经预料到不会是一件小事……也想不到竟然牵涉了玄清教!
或许,还不止玄清教……
想到荆致同幕僚说的话,荆怀咬了咬唇。
就连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身为元婴后期的父亲,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她无声叹气。
而自己只有八岁,帮不上什么忙。
何况……和她共感的古槐树生长在镜明城中,根系也被困锁在这座城。
即使借用槐树之力,她还是没有办法去操纵镜明城外的事,甚至在镜明城内,她能做到的事同样寥寥无几。
荆怀掰着手指数数,从三岁那年,她在梦中清晰梦到那棵槐树开始,已经过去五年了。
一开始,她只能隐约感知到槐树。
后来渐渐的,她能看到槐树眼里的世界,镜明城比城主府大多了——东阳洲,应当也比镜明城要大很多很多,只是她不曾出城见过。
从出生至今,她便在城主府内生活。
好在,借着梦中的槐树,她看到了镜明城内居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