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安德生便打了电话给谭行长,听到回音后他忙笑道:“老谭啊,我的财神爷!又要扰动您尊驾了,今晚我安某人坐东,咱们好好聚聚。”那老财神直乐道:“安大老板,你可又在为我摆迷魂阵了,我可不上你的当。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可靠的保证,我是不敢放款的啊!你要体谅我这公门中人的难处啊!”安德生听后笑道:“我今晚就是为了我们的事宜专门移来一尊活佛,您一见一定会非常满意的。”谭行长听后直笑道:“不知是哪位尊驾。”安德生低声道:“就是那有尾巴没腿的。烦劳行长保密,他可是个宝贝疙瘩,可不能有所闪失,你我都担不起的啊。”谭行长听后直笑道:“你安老板可是真有面子啊。”安德生笑道:“那是,我们是一个战壕拼出来的,情感深的很啊!”两人寒暄一番后便挂了电话。
晚上,谭行长如约而至。他来到一间包间,先与马拉亲切友好地问候。后与安德生招呼。当他见到马拉身边的红眼圈的姑娘时,则差点站立不住,直结结巴巴地道:“小凤也在啊!”凤英一笑道:“谭伯伯只是例行公事,何须紧张呢。”马拉和安德生见着直是不解。
谭行长入座后便道:“既然安老板邀马先生做保,咱们就先办正事。不知担保书可起草好了?”安德生听了惊讶之余忙拿了一式三份协议与谭行长过目。谭行长看后笑对安德生和马拉道:“二位都清楚了协议的内容,便请签字吧。”马拉与安德生推让一番,后安德生先签了字,后是马拉,最后谭行长签了字。便算大功告成。安德生直喜滋不尽。而谭行长却要起身告辞。安德生想让再三,他终是不肯吃饭。只满口应道:“安老板放心,您的款项明日即可到位。”安德生便与马拉相送,他却直拉着凤英的手亲切地道:“小凤,有空到谭伯伯家来玩。”凤英只乖巧地应了。
谭行长去后,马拉便也起身道:“主宾已去,正事已了,我也就该告辞了。”安德生相让再三,便由着马拉去了。
马拉出了酒店,入了车后便问驾驶室里的凤英:“那谭行长似乎很是畏惧你三分,却是为什么?你莫不是那位大有来头的人物?”凤英一边开动车子一边笑道:“他哪里是畏我,他是畏我家老爷子。”马拉听着道:“我知道妹妹一家身份特殊,不敢打听。只是我们今日做为,不知你家老爷子可管?”凤英一笑道:“怎么,心虚了?”马拉直低头不语。凤英道:“说实在的,我打心底里不情愿大哥与此人恶斗。这确有损大哥的君子风度。但我又不忍眼见着妹妹受侮辱,王成身遭杀害而凶手仍逍遥法外,便也由着你胡来了。但以后绝不许了。你得好好的,正正经经地做事。”马拉听着直是感激凤英对他的良苦用心。
此后几日,安一股份幸得有的银行贷款,方才勉强托盘成功,方不至使资金大量流失。
这一日,安德生在董事会上异常兴奋地道:“我们的最困难的时候,在大家一致努力下终于挺过去了。以后可以大展宏图了。但我们需得从此次风波中吸取教训,那就是:今后我们要通盘考虑企业经营中的方方面面,不能只一味地注意经营业绩,还应考虑大环境带给我们的风险。我们必需在磨砺中尽快地成熟起来。要学会应付各方面的变化……”安德生津津乐道,夸夸其谈,神情昂扬,派头十足地大了一场议论。
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两位年轻高大,西装革履的青年走了进来,将他连同他的椅子推放在侧位。同时另一位拉进了一个老板椅放在正位。接下来一位着装高雅的姑娘牵了一只大狼狗步进来。身后跟了一位甜甜的小秘书。安德生先是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暴跳如雷,直命令他们出去。后见得秀英走了进来,不禁一愣,直冷笑道:“你来干什么?这是演的那一出啊?”
甄秀英并不理会安德生,只对众人道:“现在我们开会吧,今日主要审议三个问题。”众人听着忙呼啦一声翻开资料准备听取提议。“第一,从今日起,安一公司正式更名为天一公司,除原董事长和总经理外,其它人员皆维持原职。公司现委任柯长春为公司法人经理,全权负责天一公司。”秀英说毕,大家高兴地鼓掌不已。
安德生在旁直叫道:“这丫头疯了,你们也疯了吗?”说着便要向秀英扑去。旁边的狼狗直冲安德生吼咬。直吓得安德生翻倒在地。秀英将狗链子一拽道:“琅珰,乖,不咬。”然后又将桌面拍了拍。琅珰便跃上桌面,蹲在上面,张着口,直瞧着大家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秀英用手抚了一下它的头,它便安静卧躺下来。
安德生气急败坏地道:“叫保安!秘书,打电话,叫保安部!将这群莫名其妙的人轰出去。”
秀英身旁的小秘书这方道:“安先生,您不应该那样冲董事长大喊大叫的。”
安德生指着秀英惊讶地道:“什么?她是董事长?”那小秘书将手里的文件打开来给安德生过目。安德生忙拉过一看,不禁惊得目瞪口呆,然后直一甩文件大叫道:“不可能!你这死丫头哪来我们公司那么多股份?”
秀英并不理会安德生的大喊大叫,只管道:“第二个议项,便是我公司资不抵债。虽然我们挺过了股市风波。但银行却对我们的偿还能力提出了质疑。提出要以股抵债。看来我们每人又得将手头一半的股份用来做抵了。”众人听了直惊愕地议论纷纷起来。有人跳起来道:“甄总已收购了我们手头一半的股票,如今再抵一半。那我们只怕没有资格在坐在股东会上了。”
安德生这才恍然大悟,直指着他们大叫道:“原来是你们卖主求荣,如今也要遭报应了,报应啊!”说着间便一头栽倒在地便不省人事了。有人很快进门将他扶了出去送往医院。
秀英则对那帮吵闹的人道:“你们不是已从我这里赚取不少了吗。退出董事局也不亏本啊。我来此之前,已让银行封存了你们的账号,抵押已经生效,现在揭账,还有一半的利润,你们想好了。”众人听着都又安静地坐下来。秀英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我们的股票已经跌停了,诸位如果不想让自己手中仅有的股票再折损的话,便就此转让与我,好歹还能捞回本钱。明天一过,可就不一定了。”众人只面面相觑。秘书将起草好的转让书寄到每个人的面前,他们一个个地都无奈地摇头叹气,不得不在上面签了字。
五日后,安德生坐着轮椅被一个姑娘推出了医院。他的股票一半抵偿了银行债务,另一半抵了马拉的借款。他已身无分文了。此时两名恭候已久的监察院人员走来道:“你是安德生吗,你涉嫌在任安一公司董事长期间做假账,洗黑钱。同时我们也怀疑你与十七个月前的王成之死案有关。现在我们正式对你下放逮捕令。”然后冷冰冰的手铐便锁上了安德生的手腕。
身后的姑娘见状直惊呼道:“你们没搞错吧。我爸都已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不放过他。”检察官对那姑娘道:“请小姐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安德生忙叫住女儿,对她笑笑道:“珍珠,爸爸不会有事的,你回你妈那儿去吧。别为难这几位同志。”之后他便被监察官带走了。
三日后,马拉公司财务亏空案方才告破,而安德生对谋杀王成一案也供认不讳。但杀人凶手因行踪神秘仍无法拘捕,监察院便将此案移交公安机关进一步侦破。
安德生被判处了无期徒刑。但因其患有中风半身不遂和严重的心力衰竭症,经家人申请,准予监外执行,交由其女安珍珠监护。安珍珠则租借了学校里一间破旧的工房,将里面打扫一新,将父亲安置在里面,放学下课俱能随时照料。安德生在女儿的细心照料下身体和情绪都日渐稳定下来。他不无感叹地拉着女儿的手惭愧地道:“爸爸如今方才明白,这世上什么是最可贵的:那就是我的宝贝女儿。此时爸爸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感到满足。”
有一日,安德生正在屋外背诵拳写监狱给他每日的功课。抬头见得一身穿黑色彩绣刺花大摆连衣裙,脚穿白色高跟凉鞋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静眼一看,不由吓了一跳。手中的书本和纸“吧拉”地掉在地上。屋里安珍珠听见声响忙出门来相瞧,却见是秀英。只见她两根麻花辫子搭在胸前,有着说不出的文静与漂亮。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娘便是精心策划着将一个鼎鼎大名的商界风云人物瞬间赶出围的骄子。
安珍珠忙上前护住父亲对秀英道:“你还想干什么?我爸就剩下半条命了。我求求你,你饶了他吧!”
安德生忙拍拍女儿的手道:“不得对甄姑娘无礼!快上茶。”安珍珠无奈,只得进屋去彻茶。秀英便在安德生学习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她向屋里看了一眼道:“你有得这样一个又孝顺,又漂亮的女儿也算是福气。”
安德生听着直惊慌地道:“甄姑娘,我知错了,我这段时间将我的所作所为仔细地想了又想,我知道自己罪恶累累。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秀英听着直喝止道:“你别说了……”
安德生忙止住话头。又颤巍巍地道:“我是实心地想向你赔罪!”
秀英见着安德生痛哭流泣的样子也不禁心酸地道:“你当初若有半分怜惜我,将心比心,你也有一个和我一般的女儿,你怎么就能……”秀英再也不忍说下去,直起身而去。安德生直痛苦地咳嗽起来。安珍珠忙从屋里出来。她见着秀英离去的背影,也不顾得,急忙来一边拍父亲的背一边宽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