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感觉到他的视线,耳根泛红,稳了稳心跳,继续道:“家里的房子翻新了,还养了鸡,买了牛,以后我们两个,会好好的过日子……”
他烧掉手中最后的纸钱,抬眼看着双亲的墓碑,“你们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
娘亲直到临终前都还在忧心他自己该如何过日子,担心他寂寞,孤独,是他不孝,这么多年都没能让人安心。
幸好,现如今,他总算有了能伴其左右的人。
一直注视着他的沈清竹待他话音落下,也转头开口道:“爹,娘,我是沈清竹,今日来向两位问安了。”
说完,又侧头看向周松,神色温和,“你们的儿子,也是个很好的人,能与他成亲,是我的幸事。”
周松眼睫微颤,心口热热的,忍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的手握住。
沈清竹垂眸看了眼,没有挣开,反将他的手也握住,转头面向墓碑继续道:“我与他会彼此相伴,互相扶持,还请你们放心。”
话毕,他弯身叩。
周松亦跟着拜了下去。
直起身,两人相视而笑。
地上寒凉,周松牵着坤泽的手,扶着人一并站起来,捏一捏他的指尖,“清竹,多谢你能陪我来看爹娘。”
“何须言谢,”沈清竹晃了晃手,“你可是我的夫君啊。”
“嗯。”周松眉目温和的轻应了一声,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侧,轻蹭了蹭,心中感觉被填的满满当当的,“明日便是除夕
了,钱婶之前与我说过,年饭去他们家一起吃,你觉得如何?”
父母去世这么些年,他基本每年都是同他们一起吃的年饭,按理说今年他有了自己的小家,该是要同夫郎一起过的。
但钱婶觉得成亲第一年,该是要热闹热闹的,而且过年嘛,本来就是要团圆。
沈清竹自是应了,“可以啊,届时将吴婶也叫上可好?”
“那是自然。”周松点头,他们两家一同过年,怎能少了吴婶,“我们等下回去便去一趟,与她说。”
“好。”沈清竹弯了眼睛,又道:“不如今日晌午便在她那里吃饭吧,想尝吴婶的手艺了。”
周松哪有不应的,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布巾放进空掉的篮子里,提着直起身道:“那我们便走吧。”
沈清竹看看两座墓碑,“不再与爹娘说说话?”
周松跟着看过去,轻摇了摇头,“不了,他们知道我过的好,便会安心了。”
他拉着坤泽的手,走向来时路,又道:“做父母的,大多是这点念想,所以我们将日子过好,幸福快乐一辈子,就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沈清竹微愣,抬眼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忽而笑了笑,“嗯,你说的有理。”
两人相携下了山,半道上时周松询问要不要回家拿些东西再上门,临近过年,总不好空手去。
沈清竹摇头说不用,就当今日是寻常串门,初二那日还得正经走一趟,届时多备些便是。
如此,他们便直接往吴兰淑那里去了,这次对方门前干干净净的,想来晨起时出来铲过雪了。
他们突然上门,吴兰淑自是喜的不行,连忙将人迎进点了炉子的堂屋,忙活着去给他们泡茶喝。
山上走这一趟,沈清竹便是穿的厚实也觉着有些冷了,用手背贴了贴脸在炉子边坐下,还好汉子一只牵着他,对方火力大,手倒是不怎么冷。
周松也伸手捂了捂他冰凉的脸颊,皱眉道:“还是不应该在这种天上山。”
裹得再严,脸总是要露在外面的。
沈清竹笑着摇头,“没事。”
凑近仔细看了看,没有冻伤的迹象,周松放下心,“回去擦些脂膏,预防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