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一個妾氏都能爬到我頭上了!」
齊梓珊漸漸有些看明白,齊三太太過來,就是為了攪渾這一鍋水。
齊老太太也有些頭痛,對於他們幾房妯娌之間的事,就算是她,有時候也很難做出決定。
「好了,吵什麼。」齊老太太聽得頭都有些痛起來,「你也是,別整天把什麼妾啊妾的掛在嘴邊,都是給咱們齊家生兒育女的人!咱們齊家可不學那些下作人家,不將妾氏當人看。」
齊老太太雖然年輕時候厲害,將後院一干人等管的服服帖帖的,也沒讓妾氏生下一個兒子,可這並不代表她苛待妾氏。相反的,她在妾氏的吃穿住行上沒有絲毫的剋扣,妾氏們生下來的女兒,她也都準備了份嫁妝一個個嫁了出去。
她不是最慈善的主母,但她也算盡到了一個主母的責任。
所以對於齊三太太對妾氏的打壓做法,齊老太太也曾勸過。可功效不大,久而久之也就算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跟媳婦鬧得不愉快。
見齊老太太替她們做妾的人說話,秦姨娘感覺底氣更足了些。對著齊老太太行了個禮,道:
「還是老太太最為寬廣大度,能替我們這些妾說上幾句公道話。」
齊老太太肯批評齊三太太可不代表她就待見秦姨娘。所以秦姨娘這話一出,齊老太太便有些冷淡說道:
「好了,這裡也沒什麼事了,帶著莉姐兒先回去歇著吧。」
秦姨娘臉上笑意僵住,隨後雙手疊交,曲身行禮告辭。隨後朝齊茉莉使了個眼色,齊茉莉也跟著離去。
齊老太太在心裡嘆了口氣,嘴上說道:「好了,說了這會兒話,我也有些倦了,你們都退下吧。」
齊三太太還想多說些什麼,可大太太一個眼神掃過去,她就閉了嘴。
反正目的基本上達到,她也沒必要惹齊老太太的嫌棄。
齊梓珊也跟著起身,朝齊老太太福了福身,正準備跟著大太太她們離去,卻被齊老太太叫住。
「祖母,你找珊兒有什麼事麼?」齊梓珊走過去,問道。
齊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珊姐兒,祖母知道你是個懂事乖巧的好孩子,斷然是不會去惹事的。只不過,莉姐兒是個生性要強的,若她知道你能跟著祖母去祖宅,還不知道會怎麼想。你四叔沒多久便是春闈,你記住,這比什麼都重要,是齊府一等一的大事。所以,若是莉姐兒找你麻煩,你且先忍著。府中若是有什麼事,恐會打擾到你四叔念書,明白嗎?」
原來是這件事。
齊老太太對齊文的仕途非常的看中。春闈是他們這種商賈人家走向仕途的唯一道路,也是能改變齊府「成分」的唯一道路,也難怪齊老太太重視了。
在這個世上,當官是光宗耀祖的唯一途徑,也是社會地位最高的一個身份。
齊府只要能出一個進士,並且入朝為官,那齊府就能成為官宦人家,而不是張嘴閉嘴就是商賈人家了。
齊梓珊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更何況她本就不是高調之人,更不會去招惹齊茉莉,於是一口答應下來。
「祖母放心,珊兒省得的。」齊梓珊在齊老太太懷裡蹭了蹭,「珊兒定不會叫祖母擔心。」
「好孩子,祖母沒有白疼你。」齊老太太擁著齊梓珊晃了晃,然後便是真的乏了,這才放了齊梓珊回去。
這廂,齊茉莉回了院子,不免跟秦姨娘抱怨:「這個三嬸嬸,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一來那張嘴就跟炮仗似的,好像巴不得我再次得罪了祖母!」
提及齊三太太,秦姨娘也是滿臉的厭惡,說道:「那個婆娘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看她院子裡哀聲載道的,妾的生活比丫鬟還不如!她能安什麼心?自然不是好心!」
說著又想起齊三太太說過的那些話,齊茉莉只覺得心中發堵,不悅說道:「不過她有句話是說對了,祖母就是偏心眼!什麼都緊著六妹妹,好似我不是她的親孫女兒似的。」
「噓——,你還嫌麻煩惹得不夠呢?敢這般說老太太?」秦姨娘一個眼神削了過來,齊茉莉立即噤了聲,「我告訴你,接下來你就安安分分在府里待著,可千萬別想去找珊姐兒的麻煩,知道了麼?」
齊茉莉噘了噘嘴,不樂意地答應:「知道了,知道了。」
這是在齊茉莉的屋子,秦姨娘也不好久留,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秦姨娘一走,齊茉莉立即問身邊的桃花,道:「這幾天讓你打聽府里的事,你可都打聽到了?」
桃花看了眼門外,走過去將門關上後才返回齊茉莉身邊說道:「奴婢不敢說都打聽全了,可也打聽了不少。奴婢還知道了兩件很大的事情。」
「什麼大事情?別賣關子。」齊茉莉可不樂意被人吊胃口。
桃花整理了一下言辭,然後說道:「聽說除夕那日,大傢伙在一塊玩花箋,六小姐得了老太太的獎,成了唯一能跟著老太太去祖宅的人。」
齊茉莉皺了皺眉,她對長途跋涉外出的事兒不是很感興,而且也沒有想到這去祖宅背後的深意。況且安州又比不得京都繁華,她就更不在意了。
「這算什麼事,她去就去唄。說不準路上出個什麼意外,得病上十天半個月。」
最好是病死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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