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昏迷了有三日始终不醒。
床上青年掌心微微蜷缩着,面色苍白。即使是昏迷,青年也嘴唇紧抿着,多了抹冷硬的弧度。
江袅站在一旁看着。
谢白渊去处理山匪的事了,督军府便也只剩了一些下人和她。
“夫人”丫鬟在一旁小声叫了声。
“你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这里有我就行了。”她在纸上写了给她,表情淡淡。
丫鬟应了声,转身离开。这屋内只剩了他们两人。女孩长睫低垂微微闪动几下。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才上前坐在床边。
他只穿着衬衣,胸口处伤口染红了纱布。
江袅低着头,缓缓靠近青年心脏。
女孩乖巧地靠着他,好像他是她全部依靠一样。谢宴睁开眼时就是这副场景。他指尖微动,伸手抚上她头。
江袅蓦然惊醒转过头来便看见青年淡淡看着她。
谢宴瞳孔比一般人要深一些,看着旁人时让人只觉冷漠。江袅初时也怕他,可现在却不怕了。她趴在伤口处听着,旁边就是心脏。
青年被她长睫弄痒痒,抚在头上的手指节微顿。
“还疼吗”江袅垂着眼,拉过他另一只手来写。
谢宴摇了摇头。
指尖划过她眼睛,却被泪滴到了手背上。江袅咬着唇,哭的鼻子红红地。无声地叫人心疼。
她以为他醒不过来了。
被明香踩踏侮辱的时候她没有哭,被强抢进督军府做九姨太的时候她没有哭,如今却因为他受伤哭了。
长睫被打湿一滴接着一滴。谢宴难得有些无措。他抿了抿唇嗓音有些干涩“阿袅,我没事。”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阿袅。却仿佛唤过很多次,自然的不需要其他情绪。他抚着女孩头,像是在安抚她,等她平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江袅连忙起身,擦了擦眼泪。
她背过身去,慢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过头,就看见丫鬟端着药碗过来了。
谢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夫人,药好了。”
江袅点了点头,端过药碗来舀起来尝了口,等到温度都适宜才喂给谢宴。
女孩手指纤细,白生生地映着瓷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更好看些。谢宴眸光暗了暗,就着她的手喝了口。
一碗药很快见底。
江袅刚把药碗递给一旁丫鬟,便听床上青年皱眉道“太苦了。”他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叫丫鬟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您等等,我去拿蜜饯。”
她弯腰离去。
江袅转过身来,便见他伸手拉住她手腕“药太苦了。”
“丫鬟已经去拿蜜饯了。”她有些不解,在他掌心写。
她只对他一个人这样,谢宴知道她对其他人时一直是在纸上写字,只有他是特殊的。江袅刚要收回手来便被人握住。
“不想吃蜜饯。”谢宴靠在床上看着她,眼底神色微不可察。
女孩眨了眨眼,只觉身边清冽气息越来越靠近。她恍然明白他要干什么。心跳的越来越快,连耳朵尖也红了起来。抓着青年袖口的手不自觉收紧。
唇瓣贴在一起,青年动作陡然温柔了下来。
“阿袅。”江袅听到耳边呢喃有些复杂,亦有些其他情绪。她慢慢睁开眼,看见谢宴眼底深沉。
他没再进一步。江袅以为他介意。犹豫了会儿,垂下眼拉着他的手写道“他没碰我,督军那天晚上没碰我。”女孩说完手指便蜷缩在了一起,有些难堪。
谢宴指尖顿了顿,忽然失笑“你以为我介意这个”他手指拂过江袅耳边碎,抬起她面容。
江袅不敢看谢宴,她总觉得这个青年的眼睛太漂亮,一不小心就叫人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