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楚禎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周帝繼續道:「那時那景,朕至今每每憶起,仍覺振奮人心。」
楚禎的心劇烈跳動起來。
就如當年,他提著敵人級,駕馬執搶迎著落日歸來,烽火台上的將士望見,傳回守城。
待他策馬行至城門之時,所有將士半跪齊聲高喊。
「少將軍!」
「少將軍!」
「少將軍!」
那一聲一聲震耳欲聾的「少將軍」,令他的心臟如鼓般震盪。
「那時你年歲幾何?」周帝陡然的問話,將楚禎拉回此時此刻。
楚禎微低頭,輕聲回道:「回陛下,十一歲。」
「十一歲,」周帝輕嘆,「在那之後不久,你便毒發,再也不能騎馬握槍。朕知曉,是欒國畏懼你父親的實力,更怕他的後代同樣是個軍事奇才,故對正懷著你的母親下毒。」
楚禎咬緊後槽牙,不作聲。
「上月欒國進貢不少奇珍異草,般兒沖朕討要,朕便猜到他是為你而討。朕這裡有數不清可解百毒的良藥,若你有此意,便可都拿去。」
「陛下希望楚禎為您做些什麼。」楚禎緩緩道。
一旁的夏侯般驚地猛然抬頭。
周帝開心大笑,道:「你如今雖是滿面病容,不再往日的身體康健,卻還是如那時般聰慧。朕的事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需你與般兒一同籌辦。」
「還有我?」夏侯般下意識問。
周帝未在意夏侯般的無禮,對楚禎道:「七日後,是元月十五,朕打算在宮中舉辦盛宴,至於盛宴上的果實佳肴、花燈煙火,便著你們二人全權負責。」
「楚禎領旨。」
「兒……兒臣領旨。」
兩人慢慢退出大殿時,楚禎慢了腳步。
夏侯般沒注意到楚禎的動作,獨自一人出了殿。
周帝問道:「還有話與朕說?」
楚禎:「楚禎的父親可否歸家了?」
「朕給你兩種選擇,元月十五的事若辦妥,解藥和父親只可二選一。」
「我選他。」楚禎沒猶豫。
周帝好奇道:「當年你毒發後,他便將你一人扔在長安侯府中整整兩年,凱旋之時,攜了一妻一兒歸來,本該屬於你的爵位,也被同父異母的弟弟奪了去。你竟放棄活命選擇救父?」
「回陛下,其一,欒國進貢藥草中,必無楚禎體內之毒的解藥;其二,國,還需在下的父親來幫陛下守。」
恰時,一股夜裡的寒風吹進大堂,也吹起了周帝的帽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