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突然唇角上扬,脸上再看不到半分阴郁。
正当平昌伯一头雾水之际,他冰冷的话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气得平昌伯差点昏倒。
“战场刀剑无眼,刘大人还是给儿子打一副结实的铠甲为好。”
“你!——”
平昌伯目眦欲裂,才拿到虎符,他就说这样的话,不是咒他儿子快点去死是什么!
荣佩兰上前两步,“夫君,你和靳二公子约好的时辰快到。”
纪韫璋一愣,然后对平昌伯轻哼了一声,“晚辈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因为贵妃娘娘的关系,平昌伯从未受到如此的冷待。
气得他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纪韫璋牵着荣佩兰的手慢慢回到玉徽园。
荣佩兰看着他沉静的脸,深知他的难过,也只能握着他的手捏了捏,以示她的安慰。
纪韫璋将荣佩兰圈在怀中,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道,“娘子,我只是替父亲不值。”
“替纪家不值。”
听到他的话,荣佩兰下意识就想到阿爹。
阿爹为何只当了三年的官,是否也是因为这个朝堂不值。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那是父亲自己的选择,他是为黎明百姓,也不全然是为了陛下,他觉得不悔就好。”
纪韫璋突然抬起头来,轻声道,“娘子,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啊?”
纪世子的话题转变太快,她没有反应过来。
纪韫璋剥了一只橘子,一瓣一瓣的喂进荣佩兰的嘴里。
“这世间要大乱了,我们找个深山老林,闲云野鹤,让他们打去吧!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再出来。”
他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继续道。
“父亲回京的途中,截获过一封密信,西晋国君的密信。”
荣佩兰瞪大了眼,她艰难地咽下嘴里的橘瓣,“叛国通敌!!”
纪韫璋轻轻点了点头,“只是我们还不知是谁。”
“有人勾结西晋,让其假意进攻,然后被刘齐锐率兵打败,以巩固刘家在军中的威望。”
荣佩兰,眼皮一跳,“假意进攻……打仗还能这么儿戏?那西晋国君能这般听话?”
纪韫璋轻哼了一声,“有人觉得西晋这只小猫还没长大,西晋怕是早就伸出獠牙等着了。”
说着他轻叹了一声,“枉费老头子守了那么多年的边关。”
“吃尽了风沙和苦楚,连儿子都不能管教,到头来得到的不过是猜忌和防备,甚至会是杀戮。”
荣佩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轻声问道,“那你跟随太子殿下呢。”
纪韫璋看着眼前这个心思如的小娘子,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又什么都知道。
太子……
“若是太子同陛下一般,我会果断抽身,就如同,当年岳父辞官一样。”
“岳父能带着岳母和你,走遍天下,四海为家。”
“我何尝不能。”
看着眼前这个说着豪言壮语的男人,荣佩兰抿唇笑了。
他和阿爹不一样。
他和公爹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