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门事件后,乐清时再也没见过她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在这里碰见。
说来奇怪,其实他和乐家人碰面的概率按道理应该挺小的。
因为顾氏和顾宅都坐落在京市最繁华昂贵的地段,宋越的工作室也在市中心这一块,而乐家在略微偏僻的郊区,离这里比较远。除了同在天泽上课以外,一般都是碰不到乐家人的。
坐在冯益兰对面的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脸上挂着轻浮的笑,眼下还有团紫黑色的黑眼圈,看上去略显萎靡。
他掂了掂女人抛给他的袋子,笑了声,懒洋洋地开口:“阿兰,这么点
钱还不够我上两次牌桌的……你如今发达了(),我也功不可没?(),不能这么打发我吧,啊?”
一向挂着温婉笑意的女人脸上写满愠怒,咬牙切齿道:“我说了,就这么多,再多我也没有了!”
中年男子显然不信,他眯着眼看向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乌色的嘴,遗憾道:“那我只能找小画和小棋要了……”
“你敢!”冯益兰勃然大怒,气得指甲扣紧了桌面,连忙打断:“你敢找他们试试!”
中年男子笑了笑,不说话。
冯益兰气得大喘气了好几下,半晌颓唐地垂下肩,道:“好吧,那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不能一次性拿太多的钱走,会惹人怀疑的。”
中年男子不满:“怎么就惹人怀疑?我都听你的话,都收的纸钞,又没让你转账给我。”
“蠢货!这年头谁还会隔三差五取那么多现金出来用?”
男人咂咂嘴:“好吧。”
冯益兰咬牙:“我现在过得也不好,家里最近的生意不怎么样,珠宝行天天都在亏钱。海产生意……他嫌丢人,想慢慢淡出市场,走高端路线了。他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没出来呢……都怪他那个白眼狼儿子,害得我们家小棋被网暴,小画现在也说觉得丢脸,不肯上学了,天天在家打游戏。”
“因为小棋擅作主张的事情,老头子发脾气了,断了他们的零用钱,这个月的生活费也没给我……所以我现在手头上是真的不宽松,你别逼我行不行?”
冯益兰说着说着,开始示弱卖惨。
中年男子觉得乏味,伸手打住,兴趣缺缺:“知道了,这次就不为难你了,下个月给我补上。”
冯益兰美甲掐进掌心,咬牙答应了。
乐清时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下,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侧隐蔽处走出去,又回到点餐台前,假装自己一直在前台等餐。
冯益兰和不知名男人谈完事,一走出来就撞上了他,吓得手上的袋子都掉了,里面的小洋裙都露了出来。
乐清时慢悠悠地瞥向她,装作惊讶似的挑了挑眉:“这不是冯姨吗,好巧啊。”
冯益兰脸色微白,慌乱了一瞬又很快镇定下来:“你、你怎么会在这?”
乐棋因为诬陷乐清时画画作假,惹上了顾行野,以至于被爆了很多黑料出来,现在被网上骂得厉害。作为乐棋的母亲,对乐清时没有好脸色也说得过去。
乐清时也不瞒她,道:“去找宋越哥试衣服。”
冯益兰狐疑:“宋越?”
乐清时点头。
“那今天可真巧了,冯姨也刚从宋越的工作室出来。”冯益兰示意自己刚才捡起来的袋子:“这不,我是去帮小画拿她预订好的衣服的。”
“清时你也在宋越的助手那里定做了衣服吗?”冯益兰试探道。
乐清时想了想,道:“不是助手,就是宋越先生叫我去的。”
冯益兰哦了一声,心思活络起来。
她确实是出门帮女儿取
()衣服的。因为兄妹俩名声受损,都不愿出门,所以只好她这个当妈的来帮她拿了。
但乐画的衣服并不是宋越设计的,而是宋越的助手兼徒弟设计的,因为宋越本人近期不接任何单子。她知道宋越最近只忙活一件事,就是为了参加国风展而忙碌着。
如果乐清时没骗她的话,那就说明……乐清时要试穿的衣服是宋越要拿去参加国风展的作品?!
乐清时,要上那么大的展会?!
冯益兰心中惊疑不定,口中随便跟少年客套了几句就出了咖啡厅。
她边走边在手机上查询这次展会的主办方公众号,在上面找到展会的出场名单,还真发现了乐清时的名字。
女人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乐清时踩着她儿子当跳板,竟是想入娱乐圈当网红了?!
果然是没读过几本书的,所以这样目光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