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域拍了拍大兒子的肩,「他到底是有官銜在身,你動他,等於無視王法。想當初,他能到聖前當職,也不過是皇上看在玓兒的份上,為了讓他能配得上玓兒才賦予他官銜。否則,憑他一個毫無家底之人,他連宮門往哪開都不知道。這種人,心比天高,一朝得勢便得魚忘筌,相信皇上得知這一切,也不會再重用他。他既是咱們侯府一手扶持上去的,那便讓他怎麼上去的就怎麼跌下來!待他沒了官銜,再想辦法解決他也不遲。」
「是。」景炫點了點頭。
父子倆就這麼商議著對付杜元然,景玓倒不是樂於旁觀,而是這家中有爹有哥,她想強勢也得有那個機會才行。
何況景良域說得在理。杜元然有官銜在身,擅自動他,貌似有些不把帝王放在眼中。得先扒掉他那將軍之銜,把他打回原形,讓他好好體會從雲端跌落深淵的滋味。
因她一直沒吭聲,景炫在與父親說完話後,走到她身前,摸著她頭頂,溫聲道,「玓兒,別怕,有爹和大哥在,無人敢傷你半分。」
景玓垂著眼,都不敢直視他們,怕泄露自己看戲的心態。
「爹,大哥,有你們真好。」不過話卻是發自她的內心。
有爹寵著,有哥護著,他們都是她的依靠,這樣的親情曾經只會出現在她的夢中。
從來沒有想過,她竟在異世體會到了父兄齊心齊力的愛。
如果那個世界他們一家也如此……
那該多好。
景良域也走了過來,突然問道,「玓兒,你同鈺王是如何回事?為何他聽說你傷重竟比杜元然還緊張?前一次是太子委託他來膈應杜元然,可這一次我們沒接到太子的口信啊!」
「呵呵……」提到夏炎靂,景玓只能幹笑,「爹,大哥,我也不清楚他為何會來。」
「玓兒,那你對鈺王?」景炫意有所指地問道。
「大哥,我都說了,那是不可能的!」景玓正色保證,「別的不說,就說今日我去鈺王府,湊巧遇見了他那表妹,你們是沒看到,她那表妹見著我就跟我搶了她男人似的,說出的話難聽至極,險些沒把我氣死。就鈺王那種人,身邊的花花草草一園子都裝不完,我又不是花匠,放著家裡有福不享,去幫他管園子修枝剪葉,我才沒那麼傻呢!」
聽她如此說,景炫笑出了一口白牙。
景良域也點著頭,欣慰地笑道,「玓兒長大了,終於不用我們再為你的事操心了。」
景玓低下頭,向他們福了福身,「爹,大哥,請你們相信,經過退婚一事,玓兒是真的懂事了。以後玓兒一定多聽爹爹和大哥教誨,做爹爹的乖女兒,做大哥的乖妹妹。」
景炫和景良域相視一眼,經過今日對杜元然的試探,他們除了看清楚杜元然的為人外,也確定了她是真的放下了杜元然,甚至還學會了分辨是非善惡。
……
撫遠將軍府。
看著受傷回府的兒子,姚珠花嚇壞了,一邊讓人請府醫,一邊憤懣開罵,「景家父子欺人太甚!作戲把你騙去,還把你打成重傷,真是太沒人性了!」
杜元然挨了景炫一拳,是真的大牙都掉了一顆,不但半邊臉腫脹得厲害,被景炫踩過的心口都青了。
府醫在給他擦藥時,姚珠花看著這些傷痕,更是氣罵不停,從景良域到景炫,再到景玓,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一遍。
直到杜元然忍不住低喝,「行了!別罵了!」
姚珠花心疼的看著兒子,「娘這是為你打抱不平,瞧瞧他們都把你傷成什麼樣了……」
「娘,別說了,一切都完了,再說這些又有何用?」杜元然突然搖頭,一臉的無助和絕望。
「什麼一切都完了?」姚珠花沒聽明白。
可杜元然什麼也沒再說,閉著眼頹敗的靠著床頭柱子。
姚珠花隨即接過府醫手中的傷藥,並對府醫揮了揮手,示意府醫退下。
待府醫離開後,她推了推兒子肩膀,焦急道,「到底還發生了何事?你快說啊!」
杜元然眼都沒睜,像醉酒一般痛苦囈語,「完了……一切都完了……什麼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瞧著他又喪又絕望的樣子,姚珠花總算反應了過來,頓時忍不住驚呼,「兒啊,是不是他們要對付你?」
杜元然似再也忍不了她的聒噪,揮著手嚷道,「出去!都給我出去!別來礙我的眼——」
姚珠花懵了。
她先前以為兒子是在說氣話,可此刻看著兒子渾渾噩噩的像是丟了魂兒,她心裡這才開始害怕了。
想到安啟侯府真有可能對付她兒,想到他們會變得一無所有,她雙腿開始打軟,身形搖晃著,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都完了……都完了……」
聽著兒子一遍又一遍絕望的呢喃,癱坐在地上的她臉色越來越白,突然雙眼一翻,『咚』地一聲倒在地上。
門外。
唐瀅瀅將母子倆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本來睡得正熟,聽丫鬟說杜元然受傷了,她想著過來看看,趁機搏點好感。
沒想到竟聽到母子倆這般對話……
杜元然要完了?
那她還跟著他作甚?
他沒有安啟侯府做靠山,若是丟了將軍之位,那便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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