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今日的郎杜元然現身了,從房裡出來不說,手裡還拽拖著一個一身嫁衣的女子。
正是景玓的大丫鬟香杏!
不等杜元然激動開口,香杏搶先一步跪向景良域和景玓父女,哭訴道,「侯爺、玓兒小姐,杜府的人接錯了親,錯將奴婢當成了小姐,還讓奴婢同杜將軍拜了堂,奴婢有冤,且愧對玓兒小姐,懇請你們賜奴婢一死吧!」
福媽和柳媽二人帶著陪嫁丫鬟也驚慌失措地跑來,齊齊跪在父女倆身前。
福媽先道,「侯爺,奴婢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先前杜將軍到房,揭開娘蓋頭才發現娘不是玓兒小姐!」
柳媽接著道,「侯爺,造成如此失誤,杜將軍不思錯處,竟懷疑是奴婢們調換了娘,還想拿奴婢們問罪。懇請侯爺為奴婢們做主,今日接錯娘一事,完全與奴婢們無關,就算奴婢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破壞玓兒小姐的婚姻大事啊!」
見她們一人一嘴又哭又嚷的,杜元然那真是氣到臉色鐵青,就差天靈蓋噴出滾滾黑煙了。
可礙於滿院賓客,加之景良域就在他面前,他又不得不忍下火氣,急聲向景玓解釋道,「玓兒,今日都是喜娘粗心,沒辨清楚人便將香杏當成你接進了府中!你別生氣,我這就把司儀官叫來,我們重拜堂,可好?」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走近景玓,欲像平日裡那般深情款款去牽景玓的手。
只是,不等景玓避開他,景良域便手快的將女兒拉到身後,瞪著杜元然厲聲道,「如此失誤,毀的不僅是玓兒的名節,更是我安啟侯府的顏面,你只道一句『喜娘粗心』便想將此錯揭過,你把我安啟侯府當什麼了,把玓兒當什麼了?便是你再想娶玓兒,你都別忘了,眼下你與他人拜了堂,如今香杏才是你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婦!」
「我……我……」他句句如伐,擊得杜元然無一點反駁之力,在眾賓客議論紛紛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侯爺息怒。」還是姚珠花厚著臉皮出聲,面帶愧疚地道,「今日所鑄之錯都怨我們,是我們讓侯府蒙了羞、讓玓兒蒙了屈,請侯爺放心,我們定是要給玓兒一個交代的,絕不會讓她帶著半分委屈下嫁。」
在景良域身後,景玓嘴角翹著嘲諷的冷笑。
真Tm破襪子做口罩,臭不要臉!
什麼叫不會讓她帶著半分委屈下嫁?難道讓妾氏與她同一天進門不叫委屈?未婚夫娶她之前就與別的女人廝混還把別的女人肚子搞大了,這也不叫委屈?
不過礙於現在目的沒達成,她便是再想懟人也只能先壓下這口噁心氣。
出來前,她就同景良域細細商討過,這會兒姚珠花所說的話都在他們的意料中,景良域看著憤而又不敢言的杜元然,厲色不減,「你還想娶玓兒嗎?」
聞言,杜元然立馬朝他跪下,哀求道,「侯爺,我對玓兒一片深情,今日之過絕非我意,只要侯爺能將玓兒嫁我,哪怕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誓死奔赴!」
似乎是他態度堅定,景良域的情緒總算緩和了幾分,「要不是你尚有幾分真心,我是絕不會再把女兒嫁給你的!只是眼下有兩件事你必須做到,否則你和玓兒的婚事就此作罷!」
「但憑侯爺吩咐!」杜元然恭敬應道,仿佛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為他的真心犧牲任何。
「其一,你與玓兒的婚書作廢。其二,你給香杏一封休書。」
「這……」
杜元然抬起頭,張著嘴,眼中是明顯的驚訝和抗拒。
景玓從景良域身後走出,先掃視了一眼滿場的賓客,然後看著這個曾經與她原身山盟海誓過的男人。
其實原身眼光也不算太差,這杜元然長得濃眉大眼,也有幾分帥氣。加之多年習武的緣故,身材健拔壯碩,按二十一世紀女生的評判標準來說,算得上一枚型男。
可惜……
這男人被原身的真情餵得太飽,肚子漲了氣就開始飄了!
她忍著滿心滿肺的厭惡,佯裝出委屈,道,「杜哥哥,婚書是你我締結姻緣的證明,但你今日八抬大轎迎娶他人進門並拜堂,這與婚書不符,好比一場鬧劇,實難讓我心平。我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重按六禮迎娶我,既如此,那必須要讓現有的婚書作廢,且還需休掉今日與你拜堂之人,如此才能還我該有的名分和體面。」
通過原身的記憶,她知曉這時代的婚禮制度。她原身和杜元然的婚事流程是按標準的禮制走的,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一個步驟都沒少。而這時代的婚書等同於二十一世紀的結婚證,上面不但有她原身和杜元然的生辰八字,最最重要的是上面還有介紹人、證婚人、主婚人、雙方長輩的信息。
悔婚悔婚,真正要解除她和杜元然的婚約,那可不是一紙休書的事,把那份婚書毀了才能叫真正的毀!
看她泫然欲泣委屈無比的模樣,杜元然忙起身安慰,「玓兒,是我大意讓你受此委屈,只要你能消氣,別說打罵,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願意。你別難過了好嗎?你這樣我亦是心如刀絞。」
聽著他訴衷腸的話,景玓只差沒把隔夜飯……
不,是想把二十一世紀吃過的飯都吐出來!
「杜將軍。」司空恆易突然開口,一向溫潤如玉的太子難得正色嚴厲,「今日這婚的確如同鬧劇,本宮的玓兒表妹對你一往情深多年,實在不該受此屈辱。何況安啟侯府並非尋常百姓家,如此失誤也事關本宮母后的顏面,不論你對玓兒情深幾許,始終要給侯府一個說法。」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