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是说奴婢的字写得不行,要是耽误了爷的正事……”
“有这废话的功夫,不如多练一张字。”
“是。”
洛雁哑然失笑。
难道不是他先揪着往事不放吗?
洛雁将取回的药材交给素喜,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连忙赶到洛屿泽的寝卧。
门外门窗上折出的欣长身影,洛雁将心吊了起来,忐忑地敲了敲门,“爷,奴婢来了。”
“进来吧。”
洛雁推门进屋,现洛屿泽竟然换上了他平日不常穿的苍蓝色圆领广袖团花长袍,领口处的如意团花纹还是她亲手所绣,只是乌尚未盘起,随性地散在肩上。
洛屿泽朝她勾了勾手,“过来,替我簪。”
洛雁应了声“好”,放稳步子朝他走去。
洛屿泽坐于床前,右手捧着茶盏,不紧不慢地吹散杯面的茶叶,神态安然地抿了一口。
洛雁盯着他的侧脸,微微失神,当葱白的指尖勾起他的乌丝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问他究竟要簪哪种。
“爷,您今日收拾得这般正式,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吗?”
“算是。”
“那奴婢给您全束,配您那个藤蔓白银冠刚好。”
洛屿泽微微勾唇,“我身边的物件,你倒是都记得清楚。”
他语气越是平常,就越是让洛雁心慌,“奴婢伺候爷,自是要细心些才好。”
听见她的回答,洛屿泽即刻压下唇角,“所以你做这些,只是为了讨好我?”
他放下手中的半盏茶,等了半晌,才听见她的回应,“爷,簪好了。”
洛屿泽黑眸一沉,指了指案上的一摞文书,“这些,天黑前抄完,不许有涂改。”
洛雁目测那摞文件足有两尺高,愣了一下,很快缓过神道:“奴婢一定用心抄。”
待她说罢,洛屿泽起身离屋。
洛雁娴熟地用洛屿泽的砚台一边研墨,一边掠过文书上的内容。
洛屿泽负责摘录的这些文书是朝堂拨下来关于治理渝州水患的奏折,不管有用无用,他都要先誊抄一遍,分给渝州的地方传阅。
洛雁虽无心朝上的事,但她抄着抄着,难免会被这字里行间的明争暗斗触动。
中书侍郎呈给圣上:“自古灾异,灾害皆民,宜善置流民,陛下方能立之。”
光禄寺卿却不满中书侍郎,上呈:“渝州不过小地,陛下重心尚在复取五城之上。”
尚书左丞表示赞同:“城一日不复取,老臣无颜见祖宗,老臣恳请肖将军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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