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贬去守皇陵,不到三个月,就死于一场天干物燥的大火。
那年京都城外被秘密处决的罪犯,连乱葬岗都要摆不下了。
天子自那之后,再也听不得任何有关于前太子的人和事,还病了好几个月。
如今安王贸然提到,皇帝竟然没有立马脾气,神色还似有深意。
这就耐人寻味了。
会不会是今儿天气不好,他们眼花了?
可再看,他们的陛下仍然暗自神伤,甚至眼角还隐隐泛起了水光。
“陛下息怒!”众人都跪倒在地。
安王已经有点瑟瑟抖,他竟然把父皇气哭了,完了,这下子完了。
而信王却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这不对劲让他对犯了忌讳的安王都生不出幸灾乐祸之心。
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跪倒一地的朝臣,脸色转冷。
当年,这些人为何不死命拦着他废太子。
死谏一次不行,就不能多来几次吗,他总会扛不住压力而改变主意的。
都是这些人不够尽心,对太子也不够拥护,才导致他的太子去了皇陵遭受英年早逝。
若是太子没死,如今的大雍定然会在他凌云志下雄踞中原,强邻退避,四方来朝。
为何,为何他就没了那么个惊才绝艳才华盖世又能力群的儿子?
稍一深思反想,各种复杂的情绪就噬着他心底最不能与人知的角落,让他坐立难安。
耸拉的眼皮微微一抖,终是眨去半滴浑浊老泪。
皇帝沉声说了句:“昭儿曾是天姿英才,不是谁都能比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心头大震。
慕云昭,大雍朝的二皇子,曾经名动天下,十六岁就名震四方恶邻。
也曾经罪名难洗,跌落神坛。
他曾经是皇帝的骄傲,继而是皇帝的刺,然后成了皇帝的心头之殇。
从今日皇帝言语表情读到这些的朝臣,统统都心绪翻滚。
朝堂下个别臣子的眼神亮了几许,随即又掩藏起情绪。
皇帝一句话,透露出的含义,足矣让某些事情翻个了。
跟着京都的豪门勋贵还有世家与各大豪商,都响应起安王和信王的号召,开始捐财捐物补充国库以备应战粮草兵马。
紧急军报送到朝廷至今已经过了五六日,朝廷才做出了切实的反应。
云玄月烧了信,眼里盛满了嘲意。
以这样的应对度跟力度,镇北军能在二十天内收到军需补给就算是快的了。
而乌古大军离奉圣州才三百余里,一旦进攻,不用两天时间就能直达外关。
若是朝廷不能及时补给战时军需,镇北军最多能守住外关半个月。
“明日我们出去一趟。”
“要是太太不给我们出门怎么办?”前儿个才回门,在磨墨的倚琴有些担忧不能成行。
“那就等她出了门我们再走。”云玄月挥笔写了几行字。
正要把纸张上的字吹干封进一个破布囊时,就听到院子里烟雨清脆的声音。
“二小姐,您怎么来了?”